“你不困?为何不来床上睡?”闫世松又费力挤出一句。
为何不过去?因为我正在等你死啊。谷雨心里暗道。但是她不能这么回答,眼睛忽闪两下,喝了口茶水润喉,说:“我害羞。”说完,真得羞红了脸颊,因为说的谎话太违心,让她良心有些过意不去了。
床上那人长长叹了口气,却不再说什么,静静躺着,屋内恢复了尴尬的沉寂。
谷雨坐在桌案前打盹儿,燃着的红烛越烧越短,终于在窗缝吹进的一股冷风中熄灭了,升腾起一缕白烟。天刚蒙蒙亮,院子里有仆人清扫的声音,谷雨醒来,揉了揉压麻了的臂膀,转身看向床那边。闫世松侧身向里,像是已经硬挺了。
这回该是死了吧?
谷雨琢磨着,悄悄起身,蹑手蹑脚地来到床边,抬腿跪上床,往床里侧探身,翘着一根手指去探闫世松的鼻息,探了片刻,没感觉出来,又把手指轻轻按到他的脖颈去摸颈侧的脉象。
“不好意思,还活着。”她指下的那人幽幽地说。
谷雨连忙收回手,有些尴尬地说:“你一点声响也没有,我有点担心你。”说完,忙不迭地折回桌案前,坐下,心里暗道:不应该啊,怎么还活过新婚之夜了?看他这架势一时半会儿也死不透呢。算了,我再安心等几天吧。破罐子熬过柏木筲,他一直病怏怏的,可能比前两个抗折腾,且得死上一段时间才能死透。
谷雨换了身衣服,出门到院子里闲逛起来。仆人见到她,惊讶地问:“少奶奶,这么早就醒了?”
谷雨笑着点点头,说:“我去马厩看看我那匹老马。”
“早些回来,您还得去给老爷夫人请安呢。”仆人叮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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