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度使裤腰没拴紧就跑了出来,噗通跪在本王面前,豆大的汗浸湿他的衣襟,他面色惶恐,先是告罪,紧接着说他在羽香楼备好薄酒,要为我接风洗尘。
羽香楼,青楼。等他惶恐完,我慢悠悠地说:“本……官到荔城为的是官盐失窃一事,你不必大张旗鼓,务必秘而不宣,不可外扬。”斜睨他:“天色已完,还是改日再接风洗尘罢。”
“是是是!是下官考虑不周,钦差大人舟车劳顿,应当好好休息。下官早已收拾好院子,就等钦差大人入住。”
唔,节度使的府邸六进六出,比楚王府还大些,内院摆设富丽堂皇,奇花异石多不胜数,丽水道还真是富得流油啊。
我稍作洗漱,正要熄灯,听到敲门声,纳闷那么晚了,谁如此不识趣,打扰本王休息?披好外袍,走出去。
月光澄莹,树影斜疏,子玉站在屋檐下,两袖微动,飒飒作响,宛若仙人之姿,嗓音缥缈如烟:“小人眼拙,不知是钦差大人亲临,这两日,如有冒犯之处,请大人见谅。”
他要行礼,我连忙扶住他:“不必多礼。本官有心隐瞒身份,不知者无罪,你何错之有?”
“大人宽宏大量不与小人计较,小人却难以心安。记得大人曾提过,大人认床,整宿睡不好觉,小人记挂在心,这荔酒有治疗失眠之功效,希望大人笑纳。”
那是我跟子玉第一次喝酒,他是节度使的幕僚,已任职三年。我看他生得如此落拓,便问他的年纪,他说不久前及冠。我吃惊,差点打翻酒,觉得以他的才华,不该屈于此地,京城之大,定有他一席之地。
“承蒙大人抬举,朝堂权野之臣,乃楚国肱骨,小人才疏学浅,无法胜任。况且小人生性懒散,好游山野市井,志向粗疏,只求三餐温饱,绰有余裕,足矣。”
人各有志,我不再劝,闲聊间聊到官盐失窃的事。我微微笑:“荔城盐铺每四日申时定时开放,我到荔城那日,碰到城中百姓购买食盐,算起来,盐铺要明日才会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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