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落了雨。
大抵是进入黄梅雨季,那浩浩荡荡的白雨浇了好几日,不见天晴。淋漓的水珠沿着窗棂滴落,刺骨的寒意在地上摔得粉碎。
你在这一隙雨幕中吞云吐雾。
甜腻的烟气闯入嗓子,残忍地挤压肺里的空气。白烟化作一只尖锐的手,刮去他留给你的气息,唯余烟叶的苦涩在肺叶里燃烧。烧起来的却只有白烟,没有光亮。
明明当初你总劝他少抽些烟,生怕他得了喘疾。可如今换作自己,几乎整日烟杆不离口,倒巴不得自己抽出肺痨来,早日死掉才好。
这么脏的感情,应该埋在黄土里,与皮肉一同腐烂。
你怎么敢、怎么敢献宝似的捧出,污了他的眼。
天边黯淡的雨云堆积,湿热空气如千斤重的石头压在心口,勒得你喘不过气来。你阖上的眼珠一动不动,唯余胸脯上下起伏。
好似一尾濒死的鱼。
“哐”的一声,木门被推开。郭嘉抖了抖油纸伞,零星的残雨落了满地。他抬眸便撞见你垂在窗外的手指,调笑一声。
“又偷偷弹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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