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庄子东行没多远,便看见了一望无际的水田。此时都已经灌满了水,在太阳下闪着潾潾的波光。田边的野花开得正盛,五颜六色,妆点着无边无际的农田。
王素小声道:“前些年汴河发水,这里的土地都被淹过,农田都荒废了。我买到手里的时候,周围数里之内没有一户人家,连田契都找不全了。好说歹说,才以五千贯的价钱买下这三百多顷的地,真是费了不少心力。”
找不到主人的地称为绝户田,荒了三年没人认领官方便可以发卖,当然卖地钱会再保留几年,原主人找来了可以从官府要回卖地的钱。不过超过十年,就被当作无主地了,跟原主人没了关系。王素这里买的就多数是绝户田,又是汴河水泛滥过的,斥卤遍地,稀烂便宜。不过要办地契还是要交钱,而且还要交税,绝户田收入是地方官府不小的进项。
不过这价钱还是比徐平买中牟的庄子高多了,他那里本来就是半买半送,沾了淳泽监撤销和开垦荒地的光,再加上自己的白糖铺子被三司收走而给的补偿。
看着庄客涌到田边,徐平对王素道:“今年时间太紧,开不了多少水田。依我看,你那些荒地还是种些苜蓿和大豆之类的好,用来养牛羊也有不错的收入,而且能养地力。”
“我也是这样想,只是还没下定决心。只听你说苜蓿和菽豆类养地,也不知道到底效果如何。而且养牛羊也不容易,不好找人。不知道怎么饲喂,一死起来可是不得了。”
徐平道:“先种起来,少养一点慢慢摸索,有事也可以到我庄子去问。苜蓿和大豆之类又不是不能储存,存上两三年一点事都没有。”
王素还是有些迟疑,买地已经花了五千贯,再加上前些日子在三司商铺花的钱也不少,他就是大家族拿出这么多现钱也不容易。再向地里投钱,真的要咬牙了。
这个功夫,庄客们已经到了水田边。他们先把那面鼓在田头的树上挂好,然后那个叫钟四的老者不知讲些什么,其他人都静静站着聆听。
徐平很想看看他们的鼓和箭漏是怎么用的,对王素道:“我们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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