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中坛摘下头上的皮帽子,脱了皮裘大氅,对高冒灵道:“提辖请坐。这种天寒地冻的天气,正好饮酒,今日无事,我们把酒言欢如何?”
高冒灵看着厉中坛,“噗嗤”笑了出来:“你这撮鸟学着人留了把络腮胡子,看起来是个粗枝大叶的豪杰,要不是洒家知道你的底细,也要被你骗了!请我喝洒,必然是有见不得人的事,还是先说出来让洒家放心,才敢喝你的酒!”
“提辖怎么如此看我?今天是我们兄弟诚心请提辖,何必乱猜!”
高冒灵看看厉中坛,又看看坐在一边一言不发脸色发白的朱七,摇了摇头,坐了下来。
厉中坛提了涮锅的盖子,把两盘切好的羊肉放到中间,口中道:“这种吃法,听说是从永宁侯的店里传出来的。实话说,这肉吃着也没有什么特别味道,不过此种天气,这样吃着有点热乎劲。我们今日说些体己的话,有些简陋,提辖担待。”
高冒灵拿了筷子起来,笑道:“洒家是个粗人,只要有肉有酒,哪里还计较那么多!”
倒了酒,厉中坛领着喝了三巡,殷勤招待。
再要倒酒,高冒灵却捂住杯子笑咪咪地看着厉中坛道:“主管,我们还是先说正事,一切议定再喝酒不迟。洒家酒性不好,怕喝得多了,误了大事。”
厉中坛假意装作不明白:“今日只是请提辖喝酒,哪里又有什么大事了?”
高冒灵一掌拍在桌子上面:“放你祖宗的屁!你看我是军中武夫,脑子就不灵光吗!现在殿前司被查得鸡飞狗跳,冯士元那厮又朝不保夕,他又不是你爷爷,你还不早做打算!”
厉中坛连连摇头:“提辖误会在下了,今日真地只是请你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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