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平不屑地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对面的石凳:“坐吧,你闹出这么多乱子,总是要有个了结。中书和御史台有公文来,这差事落到了我的身上。”
孙沔犹豫了一会,还是在石凳上坐了下来,看着徐平,犹是桀骜不驯的样子。
“自我到京西路,你便各种小心思,不规规矩矩做事,终于还是闯了大祸——”
“我闯了什么大祸?”孙沔的头一扬,“不过是御下不严,奴仆生事而已!”
徐平摆了摆手:“说真话,我没心思跟你争论这些。你心里怎么想,觉得事情如何,我根本就没有兴趣,也不想知道。现在就是因为西京城最近动荡,从你家而起,不处置你朝廷没法交待。本来依御史台的意思,是把你贬到荆湖路或者福建路去,找个小的州军去监酒税或者盐税。这意味着什么,你自己知道。中书念你进士出身,觉得这样贬你过重,来书问我的意见。现在定下来了,我给你两条路走——”
“此事我本没有错,不过是治家不严——”
徐平一拍石桌:“你治家严不严与我何关?!家事自己回家关起门来自己说去!现在两条路,要么去监鄂州酒税,要么去邕谅路,你自己选!”
监当官算是对进士出身官员的最重惩罚了,可以说是一贬到底,比当时刚中进士时职务还要低得多。如果没有亲友帮着周旋,运气不好一辈子再也爬不到京官。这是徐平和御史台的意见,中书觉得过重,有些犹豫。
孙沔看着徐平,过了很久才低下头,轻声问道:“到邕谅路又是做什么?”
“还是做通判。朝里有人念你进士出身,殊为不易,不好就此断了你的前程。这一年你的作为我也看在眼里,便给你留了一线生机,去边疆效力。此事是我提出来的,讲心里话,不管是为你自己好,还是依我的心思,都希望你选第二条路。”
过了好一会,孙沔才道:“为什么?我跟都漕没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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