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尚明,有人认出了徐平,聚集在茶棚边围着看。徐平在邕州建了个蔗糖务,改变了那里数十万人的生活,并倚靠蔗糖务击破了叛服不常的交趾。随着段云洁那里印的笔记小说,这些故事在京城流传,再加上徐平开封本地街头少年的身份,京城百姓愈发觉得亲切。现在回到京城里又建了这些新场务,改了这周围数万百姓的生活,他们的心里也期待着发生点什么传奇故事。
这是改变他们命运的人,也是他们的自己人,分外觉得亲切。
拿着工具到了徐平面前,韦小河两腿发抖,鼓起勇气道:“官人张嘴看看,是哪一颗牙不好?好不好用钳子。”
徐平张开嘴,用手拍了拍面部:“这边最里面的一颗,估计没有多大,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看清。实在看不清,用凿子伸进去试就是。”
韦小河伸着脑袋看了又看,摇了摇头:“现在傍晚,光线昏暗,小的委实是看不清。要不今天不拔了,等到明天正午阳光好了再拔如何?”
徐平道:“我看你刚才还是拔得好好的,怎么现在看不清了?你心里不要怕,只管下手就是。不管怎样,我都不会怪你的!”
“官人,小的拔了这么多牙,从来没有在嘴最里面的,着实拿不准啊——”
不提起来还好,这一张嘴让人看,徐平便就觉得那颗牙特别地痛。自己的寻医假眼看着就要到期了,总不能为了一颗牙齿再去找侍从大臣作保续假。那样就真地要有台谏官员上本参自己了,这官做不了就老实回家歇着去。
一时心里烦躁,把嘴合上对韦小河道:“你也是个七尺男儿,做事情怎么如此婆婆妈妈!我这吃痛的不在意,你这下手的倒是站立不稳!快快下手,把我这颗牙拔出来,不要等到一会天黑下来又要掌灯!”
韦小河可怜巴巴地看了看一边的谭虎,谭虎对他点了点头,又瞪了瞪眼,那意思是让他动手,但徐平一吃疼就要停住。韦小河心慌意乱,意会错了意思,只以为是让自己动手,再不动手谭虎要收拾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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