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店是属于三司宅店务的,主管只是三司里的公人,每月领月钱而已。容柳八娘住在店里,而且给她抓药看病,并不是主管心善,只是因为把客人赶出去病死,官府丢不起那个人。柳八娘的一应花销,全部都是挂在三司的账上,主管只是经手而已。
这还不算,主管利用这个机会,跟药店里的人勾结,虚开药价,还从中捞了不少钱呢。这一切都算在柳八娘的头上,要她来还。
知道了这消息,柳八娘本来对店里主管的一腔感激之情登时化作乌有。人被看住了,走又走不了,只好一天一天地在店里苦挨日子。
头顶的太阳火辣辣地晒着,又没有一点风,地上像个蒸笼一样,闷得人难受。
柳八娘觉得身上的小衣都被汗湿透了,着实难受。到了自己门前,左右看看,院子里静悄悄地一个人都没有。便取了水盆出来,到井边打了一盘清凉的井水,端进自己屋里,想趁着中午炎热的时候擦擦身子,也清爽些。
刘二在外面的大柳树荫里蹲了一会,百无聊赖。
他就是个街头闲汉,平时只会喝酒赌钱,没钱了便就去做闲汉帮闲,死缠着富贵子弟蹭几个铜钱花花。自从得了这个看住柳八娘的差使,手头才宽裕了一点。凡是柳八娘得的赏钱,都是刘二收着。依这厮的性情,哪里有不克扣的道理?柳八娘一天辛辛苦苦,到底得了多少赏钱,从刘二那里也没有个准数,大多都被他扣下。
这几天实在是热得厉害,生意清淡了许多。没有办法,柳八娘只是唱曲,自然是争不过那些水嫩的二八小娘子。这个时候衣衫穿得轻薄,再加上天热身上难免出点香汗,不经意间就引动了听曲客人的春(情)。挨挨蹭蹭,情深耳热之际,散场正是深夜时候,听曲的客人很多就跟着唱曲的小娘回家歇了。
柳八娘现在这个年岁,这个样子,哪里还做得了这种生意?
刘二的手头跟着也紧了起来,每日都是气愤难平,常常拿着柳八娘撒气。
柳树下蹲了一会,刘二觉得内急。站起身来贼头贼脑地四下看看,见周围并没有一个人影,对着大柳树就解腰带。
不想刚才被刘二赶跑的卖桃子的小厮正好转回来,远远看见刘二在柳树边像是小解的样子,尖起嗓子喊道:“刘二,你对着树撒尿,不像门前的黄狗吗?我听说狗撒尿是记自己地盘的,你小心着那大黄狗起来咬了你的命根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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