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一直犯愁找不到合适的人选,给你那宝贝大儿子冲喜么?这不自己送上门来了。”闫二爷端起茶盏抿了口,笑曰:“你是没见到她带来的那些鹿茸和山参,价值都够置办套新宅院的了。天助我也。”
杨氏眼中闪现出欣喜,但转念一想,又黯淡了下去,说:“世松就剩一口气吊着了,瘦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那小花子能甘心嫁他么?再闹将起来,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闫二爷捻着胡须,轻笑道:“我大哥只写了让她做百川堂长媳。虽然明眼人都知道是定的闫世达,但是,如果没人追究,闫长老又点了头,现在还不是我当家,说了算。那个谷雨,要么选咱家世松,要么就嫁憨子,总不可能是让世青娶了她吧。二者选其一,她也未必就不乐意。倘若嫁过来,咱家也不会亏待了她。”
晚间,百川堂闫府正厅内,灯火通明。
上座端坐着闫长老等几位族中长辈,闫二爷坐主人位,远些的位置是半躺着被抬出来的二房长子闫世松,眼窝深陷,面无血色,唇薄的近乎只剩一线,手腕无力地垂在躺椅扶手上,细得像是一戳就能断掉。凭谁都能看出,这位少爷,时日不多了。
他身侧坐着的是二房二少爷闫世青,像是极其不耐烦参加这种正式场合,如坐针毡,一双含情眼四处观望。
百川堂大房中剩的孤子,憨子闫世达也被一并喊来,依旧是怀揣着胳膊,塔拉着鞋,木呆呆地坐在长辈们的身旁。
闫长老朗声发话:“闫鹤桐的亲笔书信我们老哥几个都已经看过了,确实是他的笔记,毋庸置疑。既然这样,那就先把谷雨姑娘请上来吧。”
管家杜冲连忙吩咐丫鬟将谷雨喊来。一盏茶的功夫,正厅门口传来了沙沙细小的悦耳铃声,随着铃声迈进门口的是双穿着青色布鞋的天足,足腕上系着一串小小的银铃。
这脚不小啊!众人皆暗自感叹。
一个宛若琥珀般暖意融融的身影走了进来:立领斜襟薄柿色紧身小袄,鸦青色长裤,曲线玲珑,脑后梳了一根漆黑顺滑的粗长发辫,辫尾用红绳绑紧,发梢在腰下一步一摆,步步袅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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