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当儿戏,我们闫家埠不比你们大北山,族规很严……”闫世松说。
“好了。”谷雨打断他,不想听他说教,说:“你们闫家族规严,才更应有人情味,他一个憨子,吃不饱穿不暖,你们二房住着三套大宅院,就是杂物间也比他那破房子好许多,却无他的容身之地。你把他喊来你这里住,也不为过吧?不就多他一双碗筷,还能吃穷你不成?你们闫家自己做人不厚道,反倒指责起我来了。我是替你们行善积德,省的你到阴曹地府去了,还要下油锅。还有,让你那娘亲以后少管我的事。我又不欠你们家什么,还卖给你们了不成,我去哪里还安排人盯着我。”
看见闫世松脸色铁青,她也沉下脸来,说:“你真想写休书,也行。把我进府时带来的老山参和鹿茸都还我,你写好休书,我就走人,从此咱俩两不相欠。”
那些鹿茸和老山参已经被百川堂卖出去不少,自然是无法还她了。
“你多少注意些……”闫世松低声说:“我的本意是,如果闫家埠里的人谈论太甚,怕是娘亲会逼我写休书,并不是我自己要写。”
“你写了我也不怕!”谷雨又端起青花瓷盘走到窗前,往桌案上用力一放,发出“啪”的响声,说:“爱吃不吃!你什么时候写好休书,我什么时候离开。山参和鹿茸倘若已经卖了,就折算成银两还我。”
两人叮当了一盏茶的工夫,都怄了满心满腹的不悦,谁也不再理会谁。
谷雨遭到闫世松的教训后,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接连几日天天往外跑,夜间很晚才回府。几乎不再去闫世松的房间了。回到自己房内第一桩事就是四处查看,枕头下和桌案上都翻个遍,找找看哪里放着休书。
十天后,谷雨夜间返回时,依然没有见到休书的影子,就去了闫世松的房内。进屋后,面带愠色地望着他,问:“你写好了没?”
“什么?”闫世松原本已经躺下准备入睡,被她惊扰到,侧脸看她。
“休书啊。”谷雨说。
闫世松把脸转回去,不再看她,一声不吭。谷雨走到床前,挨着他的腿坐到床沿上,说:“我问你话呢,你不吭声算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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