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朝的纲盐之法,囤商法权,最终引发了有盐引的大商人坐地收钱,真正转运的盐商饱受盘剥,官盐涨价,私盐畅销,最终盐政几乎崩溃。上不利国、下不利民、惟利盐蠹。
大顺这边改革派提出的改革方案,按照刘钰的分析,最多十年,小商人破产,大商人垄断盐票,只是把原本世袭的盐引,变成了资产世袭再去买盐票,脱裤子放屁还是一回事。
现行的考虑现实的改革方案,则意味着原本的盐户、坐商破产,要么贱卖盐场要么苦守待死;明票暗引的政策,意味着最多二十年,旧的大盐引商没了,暗地里扶植的新盐引商又起来了。
他支持刘钰的手段,一方面因为这摆明了是已经征得了皇帝的同意。
另一个原因,则是刘钰把鸩毒的发作期,延后了二十年;而他的方案,按照他被刘钰说服的推演,鸩毒发作只要十年甚至五年。
这个推演的假设,还是大顺的豪商反应迟钝,两三年才能反应过来可以囤票卖票不卖盐,换言之这个十年鸩毒发作的前提是大顺的商业资本家是一群傻吊。
然而,在他来之前,是幻想过一劳永逸、治标治本的。
一个雄心壮志幻想着治标治本、一劳永逸的人,最后发现,无论怎么做,最大的进步、倾尽全力,只是让鸩毒从五年发作,延长到二十年发作。
甚至在他死之前,就能亲眼看到他曾幻想过的治标治本一劳永逸的盐政,再度崩坏,鸩毒发作,再度轮回。
这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一种多么无力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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