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平哎呦一声,摇摇头道:“都说本朝复李唐,别处没看到,倒是你们闺林里先有了神都风了。”
田贞仪笑道:“这天下的事,哪里是我们能定的?既有这样的风气,细究起来,还是你们男子的事。二哥读过《通鉴》,可知当年黄巢姬妾事?”
黄巢败走,其姬妾多为勋贵女子。唐僖宗跑的爽快,这时候颇有法国人给女人剃光头的气度,便问:汝曹皆勋贵子女,世受国恩,何为从贼?
女子中有人怒怼:国家以百万之众,失守宗祧,播迁巴、蜀;今陛下以不能拒贼责一女子,置公卿将帅于何地乎!
你当皇帝的连宗庙都不要了,跑到巴蜀,现在倒是有勇气来质问我们这些女子为什么从贼?
田平知道这个典故,也知道自己这个妹妹对明末之事的评价,不由脸上一红,骂道:“当年那群剃头发的士大夫,可是连累死我们了。”
田贞仪咯咯一笑,又插了两刀。
“是呀。所以吴梅村写道:到今日呵,这样的男儿一个也不见了。倒靠着木兰征战,苦了粉将军乔镇绿珠川。”
“王船山也唱:你休道俺假男儿洗不净妆阁旧铅华,则你那戴须眉的男儿原来是假。”
“烟花巷里,尚有殉国者。倒是须眉男子执掌军政事,从个京城一路剃发剃到了江阴扬州。到头来就多出了许多妓子抗虏、弱柳殉国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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