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公又一次抚摸着那个盒子,像是把玩一件珍奇的宝物。
半晌又道:“这条约别的都好,就是有一件事我不太明白。既是开埠,难道不是为了收税?这税率如此低,能收几个钱?”
齐国公还不知道皇帝的内帑要伸手的事,刘钰也没说,只是笑道:“国公啊,哪有两家卖同样的东西,自己不降价反倒加价的?茶叶、大黄,俄国人自不能产,可是日后棉布等,俄人或可自产。如今关税既低,日后俄人西伯利亚,必然多用中国布。”
俄国有啥可卖给天朝的?图拉兵工厂的枪,自己用都不够,刘钰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东西需要加关税收俄国人钱的。
这个简单的重商主义关税问题,齐国公仍旧不是很理解,反问道:“如此商人得利,于国何益?”
“国可非只是户政府银库啊。日后若是与西洋人贸易,生丝、茶叶等,自是要收出口税的,反正他们也不能产。”
“但另一些东西就不能收重税,这需区别对待。如瓷器,明末之乱,江南动荡,恐怕日本国瓷器必趁机出口西洋,这就需考察后选择收多少税,才能使日本国瓷器难以争夺我朝之利。”
刘钰大致解释了一下,又道:“再者,此地若收重税,俄人运转到欧罗巴,不能得利,只怕边埠日废。虽说少收了税,可是商贾往来,沿途人口驻屯,对国朝是有利的。不能只算银子啊,若是只算银子,北地拓边可是赔钱的。”
齐国公琢磨了一阵,点头道:“嗯,大有道理。缩边之祸,前朝为鉴,不可只算表面的银钱。不过朝中所看的第一功,必是拓土之功。这些东西,倒未必有人在意。”
刘钰摇头道:“以三十年论,拓土为第一功。”
“以百年论,我以为,还是互派使者为第一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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