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另有说法。当时日本国关白作乱,李宗城大喜,以为他终有用武之地,曾言:借此事,复先世曹国公故封。李宗城以勋卫身份出使日本,倒也是李言恭在背后操作,弄得满朝皆知李宗城通晓日本事。和你倒是不同,你父亲可没有说到处宣扬你刘钰通晓西洋事。”
说罢,伸出手指轻点了一下刘钰的鼻子,宠溺道:“反倒是你,自作主张,四处宣扬。更是闹得我这当娘的,生生担心了大半天。”
宠溺之后,神色渐渐严肃。
“以史为鉴,当知陛下心意了。既已听到了这里,后面的事不妨也听听。李宗城欲借此事复祖先曹国公的封爵,胸怀远大、志得意满,临出行之时也是抱着张博望、班定远之心。”
“人人都想当张博望、班定远,却未必人人都如张博望、班定远那样大胆。李宗城到了釜山,见日本兵将残暴,便逃了,乃至于留下了‘贻笑远人’之语。”
“凡名留青史之辈,必有胆大过人之处。寻常人看书,多有文天祥之志。事到临头,才知道自己不过钱谦益之流。”
“若我没猜错,此番陛下擢你为勋卫,又使你军前效力。虽未明说,必与罗刹国有关。我虽在家里,却也知道齐国公要接待罗刹使团事,你又写了《西洋诸国略考》,此照前明李宗城旧事。”
说到这里,刘钰也是恍然大悟,这应该对得上了。
自己对于前朝旧事所知不多,略知其概,但一些细节事上,就差得太远。
只是母亲的话,实在让刘钰出乎意料。
穿越而来月余,与母亲相见多次,可平日里母亲就是个挺慈祥的四十多岁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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