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平也意识到自己说的不对,不由笑了起来,但玩笑之后,也明白了刘钰的意思。
在松江这么久,英国货船也接待过几艘,羊毛纺织的呢绒布虽然不好卖,但每次多少总会带一些。
刘钰不会无的放矢,说起黄道婆,田平自是想到了西洋呢绒布。
这等呢绒布在京城勋贵家里,几乎没有,档次不够。西洋各国若论布匹中的上等货,也就俄国那边有一些,不过其实是波斯或者土耳其的货,松江的西洋海商运来的呢绒都是市面货。
若是纺织,他自是一窍不通。
但也知道,若是大顺能学会西洋的种种技巧手段,现在西洋的呢绒布只是难以售卖,而若是大顺学会了,那西洋呢绒布便一点都售卖不了了。
他在松江也颇受刘钰影响,但刘钰嘴里喊的“自由贸易”,实质却还是积累贵金属的重商主义,只是大顺的情况特殊,可以用自由贸易伪装一下重商主义的实质,喊喊口号罢了。
金银内流,在田平看来,这是正确的;金银外流,自是错误的。
就像是他在松江听过的黄道婆的故事,一旦松江学会了,便成了天下棉纺最佳,而黄道婆学手艺的海南崖州,如今哪里比得过松江?
只是听懂了刘钰的意思,却也被刘钰泼了冷水,心道自己确实对纺织一窍不通,就算学,又怎么学?
“守常,这事你一提醒,我想到了一处难做之处。法国人来过之后,朝中有令要严查西洋人对瓷、丝的接触。我在松江也接触过西洋人,他们猴精猴精的,可不傻。这事儿若是朝中派人,大张旗鼓,怕是办不成。”
他的担忧不无道理,刘钰也知道,朝廷就算派人去,也无人可派。朝廷能掌握的,都是有官身的,有官身的,怎么可能会这些贱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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