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票盐改革的呼声,已经沸沸扬扬,想来郑兄也多读这些文章。只是……”
说到这,吴敬梓带了些嘲讽地笑了一笑。
“只是松江府的那群人没有跟着呐喊,他们在忙着赚钱。如果那些人入场,就定会指出这些改革说法里的一个重要漏洞——小盐商,是否有资本、有能力,将盐运往更远的皖南、楚北?”
“如果票盐法,是只要给钱拿票,就能到处卖,是否会造成靠近盐场附近的盐泛滥、而远离盐场的地方无人起运?”
“如果票法再配合纲法,分为不同的盐区,甲地票不能在乙地卖,那么这和纲盐又有什么区别?无非原本是每年收税的时候给钱,现在是卖票的时候给钱,郑兄难道不能直接把票全买了?”
“如果不分引地盐区,只要是淮北盐场的覆盖范围就可以随便卖,那么谁愿意去远的地方?小资本小散商是否有那等财力,去皖南楚北?”
“若不能覆盖盐区偏远之处,岂不仍是私盐横行?”
“朝廷要的,是打击私盐。但显然,这样只是打击了江苏河南的私盐,却加重了江西、湖北、安徽的私盐。此其一也。”
“其二,小商人入场,就不提是否有资本转运到湖北皖西等远处,只说他们三五百斤一引,怎么查?是不是比大船更容易携私?”
“这么改,只能让江苏河南皖东的私盐收敛,却无法触及到私盐真正泛滥的湖北、江西。”
正所谓,打蛇打七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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