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辈分,我与裴俞同辈,他理应喊我兄长。
因宫中紫竹林初次见面,裴俞卖乖讨好喊我声叔,就一直喊我叔了。孩童天性质朴,我不甚在意,喊便喊罢,后被裴大学士斥骂长幼有序,顺带让他吃了几顿竹条炒肉,裴俞学乖了,表面恭恭敬敬喊我楚王殿下,私底下喊我叔。
裴俞幼时相貌稚嫩无邪,他喊我叔倒觉得没什么,他年纪渐长,相貌摈弃稚气,身姿如松柏般挺拔,他张口喊我叔,尤其是众目睽睽之下又是子玉在场时喊我叔,我顿时觉得自己要老态龙钟,半只脚迈入灵柩。
我虽男装,却是女儿身,长相不像其他男子硬朗,要偏柔美些,我本身就比子玉小两岁,怎么看……我都要年幼些。
裴俞喊子玉作兄,却喊我叔。
唉。裴俞越大越没谱。
酒没喝两杯,我跟子玉就被裴俞拉到玉烟舫。别的画舫是听曲喝酒游览秦淮,而玉烟舫则是好玩文玩古物之人聚集的地方。
我跟子玉到时,拍卖已结束,老板正在收拾木匣,他的模样有些眼熟,我不禁多瞧两眼,浓眉圆脸,眼小如豆,八字小胡须,身形富态,腰间玉带时不时往下滑。
裴俞还在那儿喊。
我叹气,我们听不见还是怎么着,你犯不着如此张扬高调地振臂呼喊。这些年我很少在京城走动,不见得有人认得我,现在好了,你那么一喊,我到秦淮河听曲喝酒的事弄得人尽皆知,再加上子玉,还有齐景。
齐景……我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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