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孔兰回房的时候顾辰逸正要出门,在这个家待得久了,聪明的女人早已学会不多嘴不过问,她从丈夫手里拿过领带,在衣柜里重新换了一条深蓝色的给他系上,嘴里嗔怪着“讲过很多次了,这件衬衫要配深色的领带。”
看着妻子贤惠的打着结扣,顾辰逸低低的说“我去舅舅家谈些事情,你不用等我早些睡。”
谷辰逸没有叫司机送,自己开车不过是二十分钟路程。孟家本是在城南有老宅,自打孟建国把自己的秘书秦凤金屋藏娇以后便很少回去,而舅母前些年还哭闹着要说法,现在早已心灰意冷不去过问丈夫的风流史。谷辰逸将车开进花园区,几个转弯后停在一栋洋楼的门庭前。
房子不大,总共两层,虽然不比别墅清净但也雅致。来开门的正是秦凤,她穿着丝质的睡袍,外套一件开衫,见到顾辰逸没有太多表情,只说了一句“你母亲下午便来了。”
客厅里舅舅正抽着烟,孟玉换翻看着一沓资料无暇抬头,他在旁边站了一会才听见母亲说“人员名单暂且这样定下来,哥你看看还有没有补充。”还是孟建国先看到顾辰逸“过来这边坐。”而后吩咐秦凤去倒水,秦凤却是径直的往楼上走,闻言脚步微顿道“凉杯在桌上,你们谈事情我可不方便听。”想必平日里对这个女人就是娇惯的,所以孟建国并没有半点责备,而顾辰逸哪敢劳烦舅舅动手,早就识相的拿起一旁的凉杯倒水,虽然自己并不口渴。
关于年会的具体事宜早已有企划部递交了好几份备选筹划书,而方案也是通过高层会议定好的。孟玉换和孟建国需要讨论的是公开谷川身份的细节问题,安插在哪个环节,以何种形式,拟用哪些言辞才能在把影响力降到最低的前提下公开。
“你确定血液配对没有问题?医生可靠吗?我们可不能大费周折......”孟玉换的话还没说完已经被顾辰逸打断“妈,你放心,我再三确认过。”记不清这是母亲第几次重复这个话题,仿佛一涉及到利益所有事都值得怀疑,所有人都不可信。“舅舅,我出去打个电话。”他突然有些厌烦这样精于算计的话题,气闷得慌,随便扯了个谎便到天台透气。
烟在火光中被点燃,乳白色的烟雾在黑夜中散开越显分明,一时走神,视线也随着这飘渺的一缕白迷失。
今天下午的时候自己还去医院看了弟弟,他坐在病床旁的沙发上与之低语了许久。谷林轩本不是善于言辞的人却总是找一些轻松开心的话题,仿佛只有这样的絮叨才能使自己显出些许活力,才能不让家人担心。从最初衰弱到发热,再到紫癜和脏器出血,久病缠身已经将一个年华大好的人快要吞噬殆尽。偏偏谷林轩有着这世上最干净的笑容和最清澈的眼神,每次看到弟弟勉强撑起身子才能坐稳的模样,顾辰逸都恨不能替他分担上千分之一。
从孟建国家出来已经接近凌晨,车子行驶在空无一人的街道,连速度也不可控制的快了许多,孟玉换看着两旁飞一般倒退的树影“慢一点。”顾辰逸不曾减速,目视前方淡淡的道“林轩说你半个月没有去过医院,你都在操心些什么?”话语中浓浓的责备使得孟玉换的火气噌的就窜了上来“我操心什么?要不是我跟你舅舅竭尽全力,利晟会这么安稳?半路杀出个谷川,若不是孟家倾力周全,你还能稳住现在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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