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你看见你叔父的棺椁了?”
长亭默然点头,点完头才发觉在前面背对着她的二夫人恐怕是看不见,复而又开了口,“是,阿娇今日就站在大母身侧,亲眼看着棺椁进城入府再进灵堂的,这样大一个,阿娇想装看不见也很难吧。”
二夫人半晌没说话,身形瘦削如浮萍飘叶。
“我可以理解,你与阿宁当时当日的痛苦了。”
二夫人语气凄苦,“若不是亲眼看见这么大一个棺椁,我恐怕永远也不会相信二爷就这么走了吧。当时他戎装出行,我满心以为他能凯旋而归。结果呢?等来的只有一个这样大..”她语气陡然提高,声音尖得好像要划破陆宅的上方,“这样大,这样大的一个棺材罢了!”
陈氏极少失态。
就算是得知陆纷死时,她也只是一遍又一遍哀哀地哭,明明是想质问真定大长公主的,可问出来的话却无端端地缺了很大的气势。
长亭侧过脑袋,不知该如何回应,或许她应当不回应。
二夫人仍在说话。
“二爷一直是个好人的,他重情重义,也体恤弱者,怜悯老幼。他一身菜花去,却一直安安分分地做陆家府邸里的那个陆二爷...往前在建康城,旁人怎么称呼他?称呼他为陆公的弟弟啊...”二夫人好像沉湎在了旧事里,“我心疼他,可又不能说什么,如今也可算作是造化弄人罢了!”
府邸里的白灯笼好像一直在剧烈地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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