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轻侧眸含螓首,她鬓发并没有乱,可今夜她已经抬手理了三次了,谢询都在小心翼翼地选词择句尽力弥补那日口舌上的过失,谢陆两家是通家之好,她不能克制自己身体表现不耐,可她好歹却不能不维持住自己语气与口吻上的温和大方。言辞上的争论最伤人了,能不争嘴便顶好不争嘴,善意的争嘴是留给自家人用的,别在旁人身上将份额用完了。
胡弄里也有小姑娘的俏皮嘤咛,之后便是充满节奏地嬉闹追逐,巷道很窄,砖瓦上长着苔藓,长亭小心翼翼地提起裙裾过窄巷,谢询侧身向里避开,一不留神两个人身形靠得有些近,长亭赶忙避开,谢询却眼神一抬,手向上一指,问长亭,“那可是陆家的牌楼?”
长亭顺着他的眼光望过去。
陆家的牌楼最高,光亮黄晕古朴。
长亭点点头,温笑道,“是的呢,原咱们走到绛河边上了!”
隔得很近,一仰头就能望见牌楼的尖尖,长亭眯着眼睛看,好似那牌楼窗户前有人,黑影矮矮的,大概是陆长英坐在轮椅上正往外看,长亭笑着朝那处高高摆手。
“哪里看得见啊!”
谢询也跟着长亭笑。
可是,从高处看下来,陆长英不仅看得见,并且看得非常清楚。
绛河两岸华灯高棚,映照水光,河畔亮如白昼,屋棚瓦房之间都挂大红灯笼,檐下烧斗香,平成小路纵横,穿一身利落素服青衣的长亭与一身青衫敞袍的谢询碧玉佳人走在一起,从高处往下望去,眼神自然会落在他们身上。
陆长英落魄半载,若眼神不好,在夜里恐怕早遭狼吃了几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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