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定大长公主不会有别的神色,除了逆来顺受——陆纷心下揣测。
“是。”
老妇人的脸恰好隔在光晕之外,声音如从沉钟之中传来,“是,这就是你最大的底气。”
“够了,母亲。”陆纷神色渐渐愉悦起来,一点一点撑起身来,“周通令那条狗死了就死了吧,你的怨气和怒气也该出完了,此事到此为止,再纠缠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手搭在木案上,像是想起什么,偏过头去笑了笑,“母亲,您看我什么时候搬到光德堂来合适?”
“阿绰还未下葬…”
真定大长公主背过身去,阖眸仰头,一字一句,“大局为重,我不得不容忍你。只希望你看在阿娇与阿宁是阿绰唯一骨血的份儿上放过这两个小姑娘,阿娇大了,过了孝期,我会立马着手把她嫁出去。阿宁尚小,她什么也不知道。”
陆纷点头。
“秦相雍来过信。”真定大长公主面目笼罩在黑暗中,“我回信过去了,如今恐怕要到冀州了,等我的回信到了建康,这世上再没有账本一事。所有的罪孽都是周通令造下的,与你无尤。照秦相雍的意思,幽、冀两州,恐怕难容,你要早做准备…”
陆纷再点头。
真定大长公主撑起龙头拐杖推门向外走,刚抬脚,却听陆纷急切而迟疑的一唤。
“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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