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希望阿宁重蹈覆辙。
别人有的压岁钱、新衣新鞋、长辈的爱护,别人有的,小阿宁都一定要有,否则就是她这个做长姐的,对不起符氏。
鞭炮要点八串,还剩一两串挂在门廊里,可驿馆的空地上满满当当的已全是纸屑了,像雪上覆了层红色的浮萍。
这条宽巷里街坊邻居家里的垂髫小儿全都贼眉贼眼地趴在围墙上朝里瞅,官道驿站的掌柜的多和小官小吏们挂着亲缘,故而才捞得到这样的肥差,听店小二饶舌说这姜掌柜的是周通令妻室姜夫人,远房远房远房再远方的表舅舅,还算是套着血亲,可长亭仔细看那姜掌柜的脸,倒是没瞧见如姜氏脸上那般倨傲、疏离的神情。
姜掌柜,人很和蔼。
姜掌柜留着八字须,一笑,八字须就往外歪,他伸胳膊把火舌对准最后一大长串鞭炮的印线,鞭炮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地响,姜掌柜让小二的把门给打开,围着看的稚童哗啦啦地全涌进院子里规规矩矩地在墙根下站好,店小二便乐呵呵地挨个儿发压岁钱,每人三枚五铢钱,小儿得了喜庆前呼后吆地朝姜掌柜束手行礼。
这是长亭这么久的日子里,头一回看见如此温暖的场面。
胡玉娘靠着长亭轻声道,“那姜掌柜的,是个好人咧!”
长亭笑着点头。
是个慈眉善目的好人,如今这世道还有好人,真心少见。
待最后一串鞭炮燃完,姜掌柜笑眯眯地走到小长宁跟前来递了三枚五铢钱,“小姑娘!新年吉祥!”,再给胡玉娘递了三枚,照例说了句吉祥话儿,胡玉娘欢天喜地地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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