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翅膀硬了,皇后说的话,你也听不进去了。”石猛眼神未向后转,仍津津有味地看着戏,话中的“你”也不知指的是晚烟,还是石闵,“皇后说了不出彩,那便是不出彩,为了出戏,你跟这在世家亲故的长辈跟前冒大,这叫不懂事。”
石猛声音发沉,却始终未曾向后转。
到底是皇家家事,堂中的看客们屏气凝神,丝毫大气不敢出。
石猛话一出,石闵腾地一声站起身来,“为了一出戏?为了一出戏!?”石闵陡然发笑,“为了出戏,我还没这样可笑!父亲,我已经快三十岁了,马上要到而立之年了。您三十岁的时候,平冀州定北疆,可与胡人一争雄!我呢?我三十岁了,我他妈在干什么?在这里陪你们看戏!父亲!”
“咚咚咚”三声,戏台上无人叫停便一直演下去,这三声鼓声恰如其分地跟在了石闵话音刚落之时。
看客们不想看这出戏,奈何戏已开幕,走不掉,跑不了,看客们只好看得心惊胆战。
石闵仍在来回踱步,八尺高的男人,身健体壮,前朝喜好精小细致的物什,故而这戏台子修得玲珑纤小,石闵偌大的身形走在这里略显压抑,他的声音与控诉也略显压抑,“父亲,天下尚未平定,吾辈岂可苟且偷生!我已经快三十岁了,儿子还能有几个三十岁?难道父亲希冀看到儿子在年逾不惑的时候才有实现抱负的机会吗?天下苍生...”
“啪”的一声!
石猛蒲扇大的巴掌拍在桌案上,“滚你妈的天下苍生!甭拿天下苍生来哄老子!有屁就放!什么偷生!什么苍生!****祖宗!老子不吃这一套!内宫禁城卫老子给你了!军中虎符老子给了你一半!建康总共佣兵三万人,从你军中出来的就他妈整整一万!你还想要什么?还是说...”石猛终于转头,眼神凌厉扫过崔氏,“还是说有不长眼的东西在背后撺掇你开口?”
崔氏轻笑一声,“君上这是哪儿的话?儿子长大了,成人了,想闯出一番事业来了,是好事。娶妻娶德不娶色,石家当初向崔家求娶我时,不也是看重了崔家女儿的好处?如今阿闵知上进了,君上与母后应当高兴才是。”
石猛也慢慢起身,到底过了五十了,加之整日东奔西跑,身子骨看起来再好,这里子也是虚的,与石闵面对而站,只觉石猛确实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