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心头暗骂了一声蠢材,努力让自己不慌张。
芦杆儿喇人,没一会儿,长亭手心被喇得一道一道的,全是细细密密的血口子。
“阿宁...”长亭轻声唤,还是无回应,长亭艰难扭头去看,却迷迷糊糊看见长宁嘴唇发紫,不由心下大慌,手上一用劲,啪地一声折断了芦苇杆儿,脚总算是抽离出来了,将离了束缚,赶忙朝岸边一扑,手揪住长草,半边身子趴在岸上大喘气儿,歇了不过半刻,长亭手脚并用先将长宁顶上岸,自己再翻身上岸。天儿一直在飘雪,地上积了薄薄一层,长亭来不及喘,捏了捏手掌,让手指能够麻溜活动,先麻利地将长宁扶起身来,再脱下外裳,狠狠地拧了两下,再拍了拍,意图将水分拧干,拍干净幼妹身上刚沾上的雪粒儿再将外裳盖了上去,一手把长宁架在肩上,一手捂住长宁的小手,一步一步艰难朝前走。
天很凉,长亭浑身都湿透了,风一吹,不由打了个哆嗦。
她十来年的人生,从未像现在这样清醒过。
阿宁需要干衣裳,需要火,需要食物,需要热水,需要一个避身之所,需要药,她们首先要活下来,然后再从长计议,是往南走,还是继续北行。
夜已经很深了,趁月色尚未散去,长亭抓紧时间打量四周环境。
这是哪里?
夜黑风高,万籁俱寂,根本看不见路。
长亭闭了闭眼,再睁开,便看得清楚很多了。
四周黑影幢幢,高林云木耸立,树丛密集,从树木之间隔开的细缝中看出去,只能看见一望无际的树和堆在树下愈发厚积的雪,地上的雪埋得不算厚,但雪上并没有有人走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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