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这粉面桃腮,想是才喝了酒?”水溶往桌边一坐,将那盒里耀目的金银玉瓶整整齐齐摆了半桌,旖旎笑道:“我府里仿制了西洋香露,你且闻闻,哪些是洋造,哪一瓶是仿造?”
水溶从盒侧暗格取出十数枚素笺,每枚浸染几滴香露供可卿细细品鉴。
可卿依次闻过,顷刻便寻出王府仿造那瓶,笑道:“这个底座的点翠风车样式倒是别致,缠丝玻璃瓶也委实JiNg美,只是香露中有两样东西与洋造不同。”
水溶星目含光:“哪两样,你且说说?”
可卿装模作样道:
“一者,浓度不同,洋造浓香馥郁,府造清香雅淡,应是蒸馏手法有别;
二者,府造香中少了酒JiNg之味,酒JiNg用于香露中为使香味缓释,留香绵长,历久不腐,曹导可能是缺少设备,所以捣鼓不出来?”
水溶面露欣喜之sE:“可卿连日不下楼,学问竟有如许长进,定是读了我素日常叮嘱你的书。只是你所言曹导为何物?乃制香必备?京中可有现成的?抑或只能请传教士从西洋定制?”
可卿拿手轻点他面上隐现的酒窝,笑道:“导,我跟你讲正经的。我们现在给贾家出主意让他们为抄家做准备,就跟在大清朝让北静王做现代香水一样——缺理论书籍,缺政策支援,缺产业根基,缺技术人才。不把这一整套安顿好,光靠嘴说,不会管用的。”
水溶不明就里,啼笑皆非:“怪道人说你撞了祖神,近来多有惊人之语。我府里仿制这香露你虽不喜,但它底下的风车底座大有玄机。凡遇窗外来风或经人走动起风,这风车便会轻转扩得香氛盈屋,浓淡适中。你将瓶里换入南海沉香纯露,定可安魂定气,再不说胡话了。”
可卿心想曹导也太入戏了,到现在还在假装北静王本尊,便嗔怒向桌上拿了个香露瓶往他怀里一扔,道:“我没冲撞祖神,是你撞了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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