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彬知道徐平已经起了这样的心思,不达目的只怕不会罢休,心里便牢牢记住。这对他也是好事,王家是高丽大族,利用这次机会,也可以赚取财富,巩固自己的地位。
在大宋为官,王彬与本家其实已经没有多少联系,但那份亲情还在。而且他回来,也本是王家的布局,有狡兔三窟之意,一旦在高丽出了事,有地方可以投靠。
走过大相国寺,便就看见了热闹非凡的新铺子。
王拱辰小声道:“还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好物呢,也不知道贵是不贵。”
徐平笑了笑:“有贵的,自然也有便宜的,只要合自己心意的,尽管出手采买。”
最近徐平给王拱辰找了个赚钱的兼差,段云洁那里印书的铺子开起来,第一次印的便是五代花间词的集子,让王拱辰校注并写了序,收入很是不错。
民间印书,自然不能跟三司和国子监一样,尽印些经史子集,要么就是农书医书,如此严肃。按徐平的意思,段云洁应该印些普通百姓喜闻乐见的,首选就是大众流行的花间词,这些风花雪月的调调,最受文人和青楼妓馆地喜爱。
本来按照前世的印象,徐平想让段云洁印些话本小说的,结果找了几本市面上说话人的脚本看了看,只能摇摇头算了。不说市场怎么样,这种书以徐平和段云洁的身份就不能印,不然非坏了自己的名声不可。
这个年代话本刚刚发端,这种通俗文字鄙俗些也没什么,问题是语言太过鄙陋,露骨而又低俗,完全不适合书面传播。如果是说话人在那里说,就是文人士大夫听了有时候也是会心一笑,并不会有什么不妥。但一旦形诸文字,观感就完全不同了,不堪入目。
前世看《水浒传》,已经觉得里面有些好汉做事简直******,这个时候看那些原始的故事,才知道《水浒传》里面已经进行了大量的美化,还批上了一层“替天行道”的皮。
这个时代的话本,徐平只有一种观感,就是把人性的恶劣赤-裸裸地表现出来。
比如说英雄故事,基本上没有铺垫,就是某个英雄人物今天一起来,出门一看远处来了一个客官,穿的绫罗绸缎,必是个有钱人。心中艳羡,夜里便进入客人住宿的地方,一刀了结了他的性命,然后得了钱财,如何花天酒地。
要不就是京城里面哪个地方有个员外,如何如何有钱,过得如何好日子,话锋一转就是被哪个人盯上了,晚上入室把财物席卷一空,害了他全家人性命,还是怎么花天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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