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城里最有消费能力的人群是哪些?不是官员,更加不是百姓,而是京城内外那数十万禁军。财政的一半以上花在禁军身上,而天下禁军的一多半又在京城附近,还有什么人比他们手里的钱更多?官员俸禄高,人数却不值一提。
要想最快的速度敛财,就要把生意做到禁军中去,厉中坛对此心知肚明,只是一直没有门路。现在这个什么高提辖送上门来,真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就不知道他靠不靠得住。
喝过了茶,见厉中坛脸色变幻不定,高提辖把茶碗在桌子上猛地一掼,高声道:“到底是行也不行,你痛快一句话!跟洒家打交道,就要直来直去,洒家受不了你们读书人那些弯弯绕绕。惹得性起,是要打人的!”
厉中坛勉强笑了笑:“提辖好爽快的性子!只是此间的事,不是我能做主,一时之间不好答复。这样吧,提辖稍等两天,我们几人商量过了,再给提辖消息如何?”
高提辖冷笑:“人人都说你是这里的主事,现在又说作不了主,莫不是消遣洒家?”
“提辖怎么说这种话?恕在下放肆,这种放钱的营生,每日经手都是千百贯,怎么可能是我这等人说了算?就是提辖,每日聚赌放钱,后面也还有主人家吧——”
这话说出来,高提辖面孔一板,一双牛眼就瞪了起来。不过顷刻之间,突然大笑:“你这话虽然放肆,但却说的直,洒家喜欢!好,我便住在离此不远的邓家客栈,专一等你的消息。问过了你的主人家,便到客栈寻我,洒家与你喝酒!”
再说两句闲话,高提辖便就告辞离去,厉中坛一直把他送出门外。
看着高提辖的身影消失,朱七对厉中坛道:“哥哥,你真信这个赤佬说的?我们现在做的营生见不得人,万万不可被人诓了!”
厉中坛负手看着门前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过了一会,叹了口气:“兄弟,这种事情我们如何做得了主?不要忘了,这里都是冯太尉的产业,我们只是赚个辛苦钱而已。开封城里冯太尉手眼通天,有什么事情能够瞒过他?这高提辖靠不靠得住,冯太尉一问便知,我们又何必自寻烦恼。晚上我去见冯太尉,听候吩咐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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