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刚才说的,其实开公司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唐大姐找秀秀的事情,也是我今天找你来的原因。自从棉花入城,场务日夜赶工——”说到这里徐平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们不赶工也不行啊,现在才到什么时候?王拱辰那里来书才运了不到一半,西京城里的货场就满坑满谷,堆得山一样,不赶工城里存不下了。——纱场纺了纱,织场织了布,染场把布匹上了色,棉布这两天已经开始卖了。那个唐大姐是开制衣铺子的,尤其是制棉布的衣服,卖得很好,生意极其红。她们几个看准了这个机会,想把铺子开得大一些,只是苦于缺少本钱。——这不是小钱啊,不好筹措,所以来找秀秀。”
王尧臣听了笑道:“怎么,难道那个唐大姐还想让你向他铺子里投钱?这倒也行,西京城不比其他地方,不限制你置私产,你手头也确实有这个钱!”
徐平摆了摆手,举起酒杯:“我们边喝边说。”
放下酒杯,徐平对王尧臣道:“如果我要想投钱进去,又何必要找你来?你想差了,不是这回事情。刚让民众开公司的时候,你还记不记得,当时说如果有必要,公司的账目清清楚楚,税算无缺,做得又好,那么必要的时候,可以从钱庄借贷。”
王尧臣一愣:“唐大姐想要从钱庄借贷?话虽然当时确实说过,但可从来没做过啊——”
“官府的贷,不是实在没办法,谁想来借?唐大姐心里也是怕得很,所以才私下里来问秀秀,想让我给个准话,这贷能不能借?借了会不会倾家荡产?”
王尧臣只有摇头,没有什么话说。跟官府打交道,那真是扒了皮还要吞你的骨头,百姓哪个不怕?有时候并不是官员想这样,而是一层一层盘剥下去,经手的公吏差役如狼似虎,越是遵纪守法的百姓越受欺负,但凡有一点好处也被地方豪强给抢去了。这种情况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但知道归知道,谁有办法杜绝?
徐平道:“我就是想回他一句,钱庄的钱可以借,只要正经做生意,绝不会让借贷的倾家荡产!但这些要地方上配合,才找你来商量。”
放贷生息,是存钱的钱庄向银行转变最重要的一步,徐平等了这么久,绝不能出一点闪失。如果再闹出童大郎那种乱子,这一步就很难跨出去了,必须要王尧臣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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