迂腐归迂腐,王尧臣可是一点也不傻,今天公吏们的态度,他自然知道必然是背后受了人指使,故意要把事情闹大的。官员对公吏,如果只有一个两个人,那么给他穿小鞋也好,找个借口发配冲军甚至直接杖杀都不是不可以。但法不责众,人多了就难办了。
徐平叹了口气:“伯庸,我说一句话,你自己考虑。那些分司官员,受人指使也好,自己集合闹事也罢,不过是对新法有疑虑,贪恋钱财,不算什么大恶。过几天惩处之后,只要幡然醒悟,都不是什么大事。河南县的公吏就不同了,那可是在你的治下,竟然受外人指使给你难堪,这要是不严惩,你的官可就不好当了。”
“我知道,正是知道才闹不明白他们怎么想的。河南县是在我的治下,得罪了我,他们怎么收场?昨天就是那些分司官员得逞,难道我就收拾不了他们了?他们有什么倚仗?”
“能有什么倚仗?”徐平摇了摇头,“做这种事,洛阳城里谁都保不住他们。不过,那些小吏目光短浅,未必就能想得这么明白。我估摸着,也不用跟他们许诺别的,只要跟那些人说,昨天分司官员闹事成功,你就会被赶出河南府,再许点好处就有人敢干了。”
王尧臣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一个人坐在那里静静沉思。
状元出身,如果不是为父守丧,王尧臣绝不可能现在只做到河南府通判。昨天就是再怎么闹,也不大可能贬他的官,最多仕途受一点影响。可这一点徐平这些官员明白,那些小吏就未必明白了。河南府是重地,官员换来换去来这里镀金很平常,频繁的时候一年能换好任知府。通判稳定一点,但很多也做不到满任。在这些小吏的眼里,河南府换个长官实在没有什么,那么多官员上奏章告状,还不给撤了?
官无封建而吏有封建,流水的官员铁打的公吏,排挤走个把官员,在这些老吏的手里实在不是什么大事。只要联合起来,官员也拿他们没有办法。洛阳是王城,好多公吏是传了许多代下来的,从五代时起家里就在官衙做事也不稀奇。他们的关系盘根错节,有的人还在东京的朝廷衙门里有人,胆子本来就不小。
事情是不是这样?是这样的话,该怎么反击?
王尧臣的目光渐渐凌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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