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供销社系统存在的意义,在商品经济还不发达的情况下,最大程度地把社会的方方面面用尽量小的成本纳入到商品经济中来,把交易成本压到最低。等到商品经济发展起来,专业的商人效率超过这个系统,这个系统也会自然而然地消亡。
到了酒铺里,彭三叔要了一碗最便宜的烈酒,要了一小碟咸菜,小厮摆在桌子上。
端起碗来,彭三叔闻了闻酒香,轻轻抿了一口,陶醉地闭上眼睛。
日日夜夜都在地里劳作,完工之后喝上一口烈酒,解去一身的疲乏,实在是世间最美好的享受了。可酒是粮食酿出来的,粮食是农人的命根子,种地的人一年到头也喝不上几回酒。只有年关大节,几家合伙酿些私酒,混浊不堪,也没什么酒味。至于店里卖的那些官酒,除了不务正业的闲汉,哪个舍得去喝?
三司铺子里卖的白酒,酒味又浓,价钱又便宜,这才是庄稼人喝的酒。现在买卖社里都有这种酒卖,有人馋了,随便抓把粮食喝上一小碗,晕晕乎乎地就回家睡觉去。这是自己人的买卖,真正的酒鬼,大家也不卖酒给他。
彭三叔喝着酒,就着咸菜,享受着属于自己的这幸福时光,等孙二郎回来。
二郎年纪小,人又老实肯干,还跟铺子里的喜庆是朋友,现在是买卖社里惟一的长期雇员。就是轮到别家到西京城里进货,也会特意找他跟着车。
乡下的生活,就是这样平平淡淡,每个人在这平平淡淡中,寻找自己的快乐。
孙二郎和喜庆在天津桥头冷淘摊子的小桌上,轻轻拨弄着碗里的凉粉,快乐地品评着这食物的味道。他们正是无忧无虑的年纪,城中的一切都显得新鲜吸引人。
吃了一会,喜庆对孙二郎道:“二郎,过些日子我们要在建春门内开间新铺子,郑主管要带着我过去呢。以后,你便就到那里进货,少走好多路。”
二郎想了想,问道:“那里是小铺子吧,货物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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