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中纪点头:“都头此言,正合我心意!不过,到底要拿哪些人,你那里有没有消息?”
陈都头苦笑:“知县相公没有明言,只是说有闲汉白日拦路抢劫,抢到了前宰相张知白相公的家人头上。在城中心白日为盗,极为恶劣,务必要抓拿归案。不过拦路的到底是哪些人,却并没有说,因此这差事极是难办。”
“我这里也一样。现在我们兄弟都是一条绳的蚂蚱,差事做砸了谁都讨不了好去。不如这样,到底天津桥附近有哪些闲汉,互相说一说,不要跑了一个!”
“好,到时拿人的时候,两县也不要分开。不管拿谁,也不管是归哪个县的,都从我们的人里抽相熟的去做眼。务必一网打尽,不留后患!”
两人就在桥上商量了抓人的方案,指定了各自要拿的人和地头,要分别的时候,陈都头道:“我听有人说,昨天张相公府上的一个族人张立平,在三司铺子做完零活后,回家路上被病尉迟带人堵住,不过并没有打起来。张相公府上的人与闲汉起冲突的,现在所知就只是这一件,最可能就是病尉迟那几个人。都头带人去,记住千万不要走了他们。”
“多谢陈都头相告!既是如此,这几个人已经在我手里了,若是让他们走脱,我这几十年就是白活了!告辞!”
喝了一会酒,病尉迟随手摘了一根黄瓜,在菜园里大杨树下的草堆上躺了,一边吃着黄瓜,一边想着心事。张家已经是虎落平阳之势,张立平又只是一个普通族人,病尉迟怎么也不相信昨天的事情能闹到转运使那里去。而且不管怎么说,自己只是吓吓他,最后并没有动他一根寒毛,转运使管一路钱粮,还能去操心这种小事?
这种事情谁能相信?
但在心里,病尉迟总是隐隐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弟兄们面前为了稳定军心,不敢把自己心里想的说出来,但为了自己安全考虑,也不能置之不理。还是等到晚上,找个衙门里的熟人问一问,心里有底。真是不好,便就溜之大吉,江湖上的好汉,哪个在外地没有相好的兄弟?凭着自己的身手,走到哪里都不愁没有饭吃。
旁边一班兄弟依然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吵闹声喧天。这些人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从来不考虑后路的性子,张立平的事情说一说也就过去了,谁会放在心上?
正在这时,一个五十多岁的汉子推开菜园的门,沿着小路一路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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