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克赏叉手:“都护如何处置都是好的。谭将军勇将,当配如此一副好甲!”
徐平点头,对成克赏道:“经略司现下不许私自买卖田地,不得私自立庄占田,只是一时之计。等到各地安稳下来,一切都如内地规例。你要处牧场不是什么大事,我跟吴经略说一声就好。只是我有言在先,以后兴灵路不许游牧,全为驻牧,牧场如村庄一般。再一个不许用自己的族人为佣奴,需要人使用,从当地雇人。切记,不要犯了!”
成克赏叉手应诺,谢过徐平。没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对成克赏这些降将,朝廷有必要的防范措施,徐平从来都是说在明处。不说出来,各自心里打小算盘,以后对朝廷对他们都不好。降将被怀疑,结局凄惨的历史上不乏其人。明言让成克赏跟族人割裂,虽然有些不近人情,实际上也是为了他好。这么多日子,成克赏和野利旺荣已经想明白了。
徐平又问野利旺荣:“野利大王,不知有没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的?”
野利旺荣犹豫了一会,还是道:“不瞒都护,我正当盛年,从此当个富家翁,不问国事心有不甘。望朝廷体谅,谋个差遣在身,不致荒废了岁月。——我知道朝廷之制,对我等这样出身的人必然防范,这是人之常情。不过再是防范,总有合适的差遣吧?”
“有,当然有!”徐平不由笑了起来,“野利大王能够明白,能够体会,朝廷要防你们执政掌军是不得不做的事情,就一切好说。其实不要说你们,朝廷里的官员,哪个不要避嫌疑?这是朝廷定制,并不是针对你们哪一个人,在朝廷为官,人人都要避嫌。野利大王愿意出来做事,自然是好的,朝廷怎么会拒绝?只要遵从朝廷规制,按着规矩来,就没有什么不可以。具体的职事,要等朝廷诏命,我会上奏章的。”
野利旺荣没想到徐平会痛快答应,急忙谢过。出来做官,继续执掌党项的军政是不可能的,很可能不会再在兴灵和银夏两路,而是跟其他官员一样异地为官。野利旺荣对这一点很清楚,也能够接受。只要他在本来地盘,带着旧部,朝廷就不会放心,这就是惹祸的根由。野利旺荣已经想明白了,徐平也从来不用虚假的承诺拉拢他们,早就说过战后会彻底打散原来党项的一切军政组织。谁放不下原来的地位和权利,谁就是跟朝廷作对,一定没有好下场。这是基本原则,谁碰谁死。
说过这些,徐平又道:“契丹已经派人议和,我已上书,朝廷自会派人主持。这不是一时半刻能完的事情,只怕要拖上几个月。在这些日子里,两位大王一起与都护府和朝廷派来的官员,结算你们的赏钱。按照军功领钱,天经地义,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而且这不只是你们两人的钱,是你们部下十数万将士的钱,一定要结算清楚,不要让将士寒心。”
野利旺荣和成克赏一起道:“多谢都护体谅,我等必会用心!”
“好,钱结算清楚,将士们的辛苦就有了个交待。除了结算赏钱,还有一件事要劳烦你们。仗不打了,这十数万人要向何处去,要给他们一个归宿。路各人自己选,我不强求他们要做什么,只要不违朝廷法度,按着各人的心意来。发放赏钱的时候记住一点,要为将士们的未来考虑,不要只图一时痛快。是以不会发现钱,而是把赏钱存在银行里面,分成五年或者十年领完。有这么多年时间,都应该有了养家糊口的事情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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