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州城建于灵州河汇入黄河处,仿若黄河中的一处沙洲,但却不会被河水淹没,好似有灵气一般,故曰灵州。这里是党项腹地的南大门,周边土地肥沃,自汉朝时起便就开挖了许多沟渠,引黄河水灌溉农田,向称富庶之地。
元昊坐在殿内,对面前的野利遇乞道:“年前你说秦州兵马不多,禹藏花麻南犯即使不能建大功,也能够骚扰一番,让秦州几年无力北向。怎么到了最后,反折了许多兵马?”
野利遇乞叹了口气:“只怪禹藏花麻做事不力,出军之前泄露出军,被秦州宋军在三都川早早设伏,打了个措手不及。现在禹藏花麻所统蕃部全没于宋境,相当不利。”
“没人兵法说,对阵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百胜!你这次攻秦州,对他们的布置一无所知,哪里还能得到好处!此次我们在延州大胜,捉了宋国两个管军大将,正是要逞威风的时候,你这里败了一场,着实晦气!你说一说,能不能带兵打宋军一个措手不及,把局面扳回来?”党项瞪着一双眼睛,虎视眈眈地看着野利遇乞。
野利遇气摇了摇头:“现在已经二月,兵马难以招集。宋军占了西市新城,在那里扼住要害,要攻也非一朝一夕之事。要想在秦州作战,今年无论如何也来不及了。”
“你说得也有道理,今年大军确实难以招集,不应再有大战。兰州那里打不得,那会川城呢?宋军占了那里,随时可以沿河而下攻会州,深为可虑,不如我们去夺回来!”
“西寿监军司年前折了近万人马,虽然已经补了人去,但粮草还不充足。要是再次出兵,他们实在难以支撑。而且听说宋军在会川有近万人,并不好打。”
元昊眼睛一瞪:“那个小城,怎么驻得了近万人马!驻那么多军,他们的粮草从哪里运去?就是秦州的兵全都去运粮,也供不上这么多军队,此事断无可能!”
“陛下,那里是真地有那么多军队,我派人查探过数次,此事千真万确。粮草是从秦州运到西使城,再从西使城沿关川用水路运到会川城的,并不费许多人力。”
元昊阴沉着脸,一时没有说话。
近万宋军,据城而守,虽然不是前些日子打的神卫军那种禁军精锐,也不是随随便便一两万党项军能打得过的。而集中五六万大军去攻这么个地方,元昊再是疯狂也做不出这种事来。最麻烦的,是秦凤路跟其他几路不同,不是每个堡寨都驻兵防守,而是放弃了大部分的堡寨,只集重兵于几个关键的地方。党项作战的法宝就是集中数倍于敌的绝对优势兵力,突然进攻宋军某一部,来去如风,让人摸不着头脑。在秦凤路,这种战术就用不上了,想打仗就是重兵集团的决战,而且还是攻城,党项军攻城的本事元昊还指望不上。
沉思良久,元昊突然抬起头来,对野利遇乞道:“去攻万人把守的城寨,风险委实过于大了些,但不在秦凤路打场胜仗,我胸中的气难平!你说,如果我们派一支轻兵,去断了会川的粮道,如何?若是得手,会川的宋军惊慌失措,也未必找不到机会!”
野利遇乞想了一会道:“关川在群山之中,要断那里的粮道,只有从汝遮谷进山地一条小路。而现在汝遮谷有宋国大军把守,要通过那里,着实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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