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将应诺,招一招手,几个厢军便把三个汉子推到堂下。
一跪到地上,中间的汉子就连喊冤枉:“官人,我们确实是河阴县的公人,得了县令的吩咐,来这里公干,真不是贼人哪!”
徐平看着三人,面色红润,身上虽然没有穿公服,但举止都有规矩,就是跪在堂下也是神情恭顺,表情甚是自然,心中已经有八九分信了他们不是盗贼。在公堂上有这种表现的还真大多是衙门里的公人,一般百姓都没有这份从容。
清了清嗓子,徐平朗声道:“别说是到其他州县来,就是在本县,出差拿人也一样是要公文的,朝廷法度岂可当作儿戏?你们又没有穿公服,又没有公文在身,凭什么说自己是公人?冲撞三司运货车队,罪过不小,怎能凭你们三言两语便就放过?来呀,把这三人收监,行文河阴县,让他们派人赍了公文写明原委去河南府领人。”
见徐平根本无心审案,直接就要把人抓到洛阳去,坐在下首的王沿急道:“徐副使,事情的原委还没有搞清楚,怎么就要把人带走?真是要下监,也是要交到祥符县去吧,我们只要移交到本地监镇就好。”
徐平看了看王沿,淡淡地道:“他们冲撞的是三司车队,如果直是公人办差,自然是情有可原。可如果不是,那他们就真的是想要抢货物的贼人了,自然是要由三司办案子。人当然是由我们带走,怎么可以交给地方!”
徐平本意是给这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差役长点记性,交到监镇那里,河阴县真派人来很容易就把人提走了,还是直接带到洛阳去,让他们吃点苦头。
吩咐完了,徐平便就想让人把这三个押下去,起身赶路。一个月的时间查探河道时间非常紧,不能在这些杂事上浪费功夫。
正在这时,正将上前叉手道:“禀副使,一起抓的还有一个少年,看起来不是与这三人一伙的。不过陈主管说,也不一定,那少年昨夜无处安歇,在我们三司车队住的店里住了一宿,说不好就是他们的眼线。”
徐平倒没想到还有这些枝节,对正将道:“把那少年带上来。”
孙二郎被押着的厢兵掼到地上,忙学着刚才三人的样子跪着喊冤:“官人,小的是孟州河阴县的寻常农户,并不是什么贼人。昨夜有一个喜庆哥哥,看我歇在金水河边可怜,带回去住了一夜,并没有其他事情。”
徐平不知道这些事情,唤了陈主管上来,让他把经过说了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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