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七郎站起身来,双手一拍,扬头喊道。
徐平走近前,看着他们刚刚装成的刻摆木样。现在这摆钟还是很大,足有三尺多高,两尺多宽,显得略笨重。习惯不同,审美观不同,这摆钟的样子跟徐平前世习惯见到的样子有很大不同,看起来方正古朴。燕肃是此时的大画家,外形上自然是他说了算,天然带着一种文雅,跟徐平前世欧洲人的带宗教色彩的审美截然不同。
孙七郎左顾右盼炫耀了一会,对徐平道:“郡侯,你看是不是这个样子?”
“不错,就是这样。”徐平点头,“只是可惜,这刻摆还是个样子,不能校时。”
燕肃道:“有了木样,只要照着制作就好,不怕做坏了。用不了多少日子,就可以做出真正的刻摆来,徐待制不用心急。”
徐平笑笑,转身看看趴在桌子上埋头图纸的郭谘说道:“其实,仅仅做个木样出来看看样子,跟这图便就没有分别。若是习惯了,只要看图,便就知道样子了。”
徐平跟这些人多次强调过画图的学问,甚至还想借助燕肃的美术功底,研究透视图的理论。可惜燕肃已经年迈,做不了这些事情了。而且后世的文人画,他是开山宗师级的人物,积年的习惯,这些图看起来别扭。
孙七郎看看郭谘,撇了撇嘴:“郡侯,那图上看起来这一条线,那一个框,让人头晕,哪里比得上木样?要我说,那图不看也罢!”
“你懂什么?信口乱说!”徐平瞪了一眼孙七郎,“画图要多少时间?制木样要多少时间?而且只要认字,教一教练一练就能够画图识图,这木样却非巧手工匠做不出来。不说别人,若是没有李胜荣在,你能够做出来吗?”
孙七郎看了看地上的刻摆,犹豫了一下,终于没有顶嘴。这刻摆太复杂,而且小零件颇多,自己做起来是有些难度。但若说一定做不出来,他也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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