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全彬表现得比徐平还兴奋,他也确实应该兴奋。不过是出来传个旨而已,无关紧要的事情,谁知道就碰到这样一场大战。虽然自己只是旁观,但回到宫里向官家说起来,自己怎么也是有功劳的。有了这个经历,以后不定什么时候就起作用,瞅准机会出宫带上几年兵,也混个团练刺史当当。
石全彬的祖父石知颙,就以内侍的身份任并、代州钤辖兼管勾麟府路军马事,也是边疆统兵大帅。可惜在天禧三年就去世了,石全彬没了靠山,这些年自己混得辛苦。所谓家学渊源,什么时候自己也当个统兵官,祖上也有颜面。
徐平听了石全彬的话只是笑,他虽然是一等进士出身,身上还真没什么文人气息,刚来只是想起了前世的事而已。
举起杯来,徐平道:“诸位,今日大胜,南疆从此太平无事。我等在这瘴疠之地辛苦数年,今天算是圆满修成正果,上对国家,下对黎民,都算是有了交待。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也不虚度了这几年。满饮此杯!”
众人一起喝过,谭虎带着兵士把酒满上,徐平带着连饮数杯。
石全彬借着酒意,指着城两边的土墙道:“可惜费了如许心思,只是灭了交趾两万兵马,有些可惜了。”
“可惜什么?两万兵马,不要看今天轻松,要不是我们先前花了心思,真要是两军对阵,还不知要付出多大价!今天参战的兵士,都应该感谢这两道土墙。以后这墙就留在这里,也算是个纪念。”
见徐平脸泛红光,石全彬知道他也有了酒意,也不分辨。
一轮娥眉弯月从东方羞羞怯怯地升了起来,淡淡的月光笼罩着谅州盆地。
徐平扭头看着城下的两道土墙,心中一动,对石全彬道:“阁长,其实这两道土墙留在这里,以后说不定还有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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