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知县沉着脸道:“我们蛮人土官在朝廷眼里什么时候算是官了?见了个官员就要拜,县令面前连个座位都没有,跟普通百姓有何分别?以前好说话是有地方用到我们,现在用不到了当然看哪里都不顺眼!”
所谓酒入愁肠,在这个小酒馆里,两人越说越愁。
刚过中午,徐平坐在院子里的树下歇凉,一边翻看着手里的几面纸,问旁边的谭虎:“到的就这些人?是不是还有不少人没来?”
“该到的都到了,那些没来的大多都是位于交趾边境,或者是靠近广源州,早就不在大宋治下了。这些人就是心向朝廷,也不敢来这里抛头露面。”
徐平听了,叹一口气:“说起来是这个道理,不过缺了人总是要被别人闲话。既然是位于边境,他们为什么不认大宋朝廷,而去认那些藩属小国?”
谭虎道:“这种事情一下不好说情楚,总的来说,无非是地处偏远,道路不通,想管也管不到他们。再者这些地方在我大宋看来,不过是一村一乡之地,又都是穷山僻壤,不放在眼里,而对交趾和广源州来说却值得拉拢,日久天长下来可不就是这样了。边境上的小地方,通判不用放在心上。”
徐平知道谭虎说的有道理,但心里总是觉得不舒服。边境上的小州小县大多向交趾和大宋同时称臣,随风倒是他们的生存哲学,连这一点都没学会的蠢货早就被历史淘汰掉了。明白归明白,徐平自己坐上这位子,对自己不能把人招集齐了就是觉得不自在,好像总是少了点什么。
正在这时,守卫的亲兵进来向徐平禀告:“通判,外面有两位官商,说是有要事需与您当面商谈。”
“哦。”徐平看看谭虎,“你出去看看是什么人,如果没有什么可怀疑的,就让他们进来见我。”
“遵令!”谭虎应诺,随着亲兵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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