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是徐平打破了这个默契,主动出兵帮助波州。
无奈之下做出这个决定,徐平也坚定了攻灭广源州的决心。只要广源州一平定,波州也就没有作为土州存在的必要了,一样行括丁法,把李家架起来。
田州则因为面对的不仅是广源州,还有特磨道、自杞国,还有与大理交界的,到现在邕州官府也没弄清楚有多少的地方小势力,当然还有大理国。那里的情况比左江道这里更加复杂,朝廷势力也仅是延伸到田州,再外面就一片空白,所以田州的处境比波州要灵活得多。
太平县衙里,段方坐在黑夜里的榕树下,不远处的桌子上放着一盏煤油灯。他的身子缩在交椅里,看着手中阿申的信,神情木然,一直没有出声。
段云洁站在不远处,看着父亲的样子,过了好一会才轻声道:“徐通判跟我说,他下个月要去凭祥峒。我听人说,上次在迁隆峒招见土官,门州那里也派了人来,他该是为了门州去的。门州已经与甲峒接界了,说不定还来得及把阿母接回来,阿爹你也不用太担心。”
段方仔细地把信收好,淡淡地道:“我担心什么?这十几年来我从来就没有担心过,更何况你现在已经长大了,就更不会有那些心思了。”
段云洁随着父亲长大,比谁都了解他的心思,惟有关于母亲的事,他完全不知道父亲是怎么想的。也从来不见他提,也从来没听他说,好像那是别人的事,与段方这个人没有什么关系。
沉默了一会,段云洁又道:“阿母说病,也未必就是什么大病,她正当壮年,养一养也就好了。她还说,要看看我长什么模样了呢。”
“希望有这个机会,希望她看了不会失望,随着我你还是吃了苦头。”段方站起身来,慢慢走回屋里去。
到了段云洁身边停下脚步,又轻声道:“有的事情你不会明白,阿爹也希望你永远不明白,不明白是好事。还有,你在提举司里衙门里帮着做事,难免会听到一些消息,以后就当没听到,这种事情犯忌讳的。就算是徐通判自己不在意,别人也难免会说闲话,记住了。”
“我知道,也只是跟阿爹说一说,在别人面前我从来没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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