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晓得。我只知道我要进太平县最大的衙门,找最大的官,那官是姓段的,我有信要交给他!”
徐平见少女又害怕又坚定的神情,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好。怎么有人会认这种死理?谁说县里最大的衙门就是县衙了,开封最大的衙门还是皇宫呢!
见少女已经对自己充满了警惕,不像是能够解释清楚的样子,徐平想了想说:“我知道了,你要找的是本县知县段方,不过交待你的人大概也不了解这里,太平县里最大的衙门不是县衙门,而是我这里的提举司。这样吧,段方到邕州城里办事,几天之内也回不来,不过他有个女儿在我衙门里,我把她叫过来,你把信交出来好不好?”
“是不是叫段云洁?”少女的神情明显放松了一些。
徐平点头:“不错,我去去就来,你在这里等一下。”
叫段云洁当然不用徐平去叫,他是穿着一身甲胄难受,大热的天身上都出了几回汗了,趁这个机会回去洗洗换了衣服。
吩咐了兵士去找段云洁,徐平则回自己的住处换衣服。
秀秀正坐在门前做针线,自从黄从贵伏诛,秀秀正常了许多,生活中的事情都能自己料理了,不会再无端端地捅出篓子来。但依然极少笑,性子一下子恬静下来,人也勤快了,慢慢徐平的衣食住行又被她接了过去。就像当年在中牟的庄园里,秀秀又成了徐平贴身知冷知热的小丫环。
以前秀秀疯闹的时候,徐平烦了就想秀秀像以前多好,不管自己什么事她都给照顾得好好的。现在秀秀真地像她小时候一样了,徐平却又觉得身边沉闷下来,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不管是好的坏的,人一习惯了就不容易接受改变,秀秀的改变又实太突然,哪怕是自己一直希望的,徐平一时半会还是不能一下子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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