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官府,事务除了钱粮刑狱农桑,还有一项重要使命是教化,徐平一个一等进士来邕州做通判,不把州学建起来说不过去。如果在他任职其间,州学里能出个进士那就更不得了,妥妥地是一项光辉政绩。
乔大头远远看见徐平顺着街边的柳树过来,使劲拽了拽自己身上的新衣服,捅了捅坐在旁边打盹的陈老实:“陈阿爹,那个少年官人又来了!”
陈老实睁开眼,看着徐平低声嘟囔了一句什么,却没像平常一样再低下头去,而是与乔大头一起看着徐平走到遇仙楼门口。
徐平转身看见坐在墙边的陈老实和乔大头,向他们点头笑了笑,才穿过遇仙楼的彩门走了进去。
乔大头问身边的陈老实:“陈阿爹,那个少年官人为什么每次都对我们笑一笑?莫不是与我们有亲戚?”
陈老实摇了摇头,嘟囔一句又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乔大头。
二楼的阁子里,曹克明喝了一口酒,看着微风中摆动的杨柳,柳枝下河里来来往往的小船,对坐下来的徐平叹了口气:“我是老了——”
徐平没想到自己一来曹克明会说这么一句,急忙道:“知州说哪里话?你身体健壮,当得上广南西路我大宋第一猛将,怎么会说老了?”
“不是老了么?景德三年,蛮人寇略邕州,我以供备库副使知邕州,单人独骑来到这里,一个月内蛮人畏服。宜州澄海军陈进叛乱,骚动数州,我与曹枢密相公合兵贵州,大破贼兵。天圣二年,交趾李公蕴攻邕州,我以文思使再知邕州,一封信过去,李公蕴上表拜谢!”
说起往事,曹克明的脸上现出难得一见的光彩。那时他正当壮年,英姿勃发,外慑蛮夷,内平叛乱,正是一生中最光辉的时候。
“然而现在,一个小小的忠州就敢公然作乱,不把我放在眼里!”
曹克明重重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还拿他无可耐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