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道:“老夫石丙,这是犬子石介,你们年龄相当,正可亲近。”
徐平与石介相见过了,便也在旁边坐了下来。那边石延年虽是旧相识,但他陪着的明显不是一般人,没有招唤不好过去。
坐下之后,徐平便问林文思:“老师,这里怎么聚了这么多人?周围也没什么特别的风景。”
林文思笑道:“说起来是一桩趣事。最近有一位湖州的读书人张先张子野游到京城,这人也是以善治新词出名,与柳三变两人在京城一见如故。今日两人携手出来游金明池,走到这里,却遇到了去年一位及第的进士张先。两人同姓同名同字,算是天大的缘分,便在这里摆了个宴席聚会。柳张二人都是当今的绝顶词人,我们便也在这里凑个热闹。”
徐平向那边看去,果然柳三变身边有一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白面无须,一身青衫,长得极是潇洒。前世就是这一点好,书本里正经的历史人物记住的不多,文艺明星却是重点要记住的。张先这个名字徐平恰好有印象,与柳三变一样都是宋词发展史上里程碑式的人物,尤其是他八十岁纳妾,苏轼调笑他的那一句“一树梨花压海棠”,流布极广,实在是千古名句。
不过现在的张先只是三十出头,与柳三变一样都是布衣,甚至连湖州的发解试都没过,只是来京城游历的,还没那么从风流趣事。
至于别一个张先年龄就要大一些,而且长相魁梧,面色微黑,就没另一位那玉树临风的气度了。但他出身将门,爷爷是曾任过枢密副使的张逊,自己又在去年高中进士,论身份可就高贵得多了。不过是附庸风雅,与那两个人聚在一起,与一群**唱两位词人的新词。
喝了两杯酒,徐平又问:“那边与石延年和张相公坐一起的又是哪位?”
林文思小声道:“那是知审官院的晏同叔学士,最近因了张相公取荐,石曼卿改了文职,正要放外任。张相公的面子,想选个好一点的地方吧。”
徐平不由多看了那中年人两眼,晏殊字同叔,此时以翰林学士知审官院,没想到此时的宋词三大家,今天竟然就这样莫名其妙碰在一起了。不过宴殊一生富贵,不会没事跟一帮女妓混在一起,这种调调人家家里有最好的家妓,想唱歌就唱歌,想跳舞跳舞,关起门来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人看见笑话。跟官妓纠缠多了要受弹劾,买回去的家妓想怎样都没人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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