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闫世松不回应她,看向院内,怔在那里不动,谷雨便转身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原本空荡荡的院子里,多出一个小小的身影!
一个胖乎乎的小妞妞正站在院子里好奇地望着他俩。身穿红花小棉袄,颈下围着口水兜,圆鼓鼓红彤彤的脸蛋被冷风吹得有些皴,头上戴顶虎头帽,脚蹬一双虎头鞋,手里拿着一只掉了响锤的波浪鼓。
“八斤?”谷雨惊讶地唤出了闫珍儿的乳名。继而,她便慌张地四处观望,看看还有谁在院子里,却是除了闫珍儿,一个人影也未见到。东院的正门常年锁着,后门方才已被谷雨闩住,闫珍儿又是如何进到院子里的?
闫珍儿忽闪着明亮的眼睛,紧握着波浪鼓向堂屋门口摇摇晃晃地走来,站在门外台阶下,仰起小脸看向闫世松,半晌后,小嘴鼓了两鼓,吐出一字:“爹。”
闫世松被这突如其来奶声奶气的一声“爹”,给喊懵了,不知该如何回应她。
东院的大门,自谷雨被闫府休掉的那日,就被闫世松命令老丁锁住了,已经有两年未打开,闫世松也与自己父母和弟弟闫世青断绝往来两年多。母亲杨氏把梅香许给东院作为妾室,闫世松没在婚礼上露面,梅香也没进过东院,因而,闫世松对面前这个名义上是自己女儿,实则是自己侄女的闫珍儿,并不怎么熟悉,只是曾经有两三回在家门口附近远远地看见梅香抱着她。
刚刚,闫珍儿却喊了他一声“爹”,闫世松不知所措,顿了片刻,问她:“谁教你喊的?”
“翠。”小翠是看护闫珍儿的丫鬟,梅香如今又有了身孕,杨夫人便让自己的丫鬟小翠帮着她照顾闫珍儿。
闫世松走出堂屋门口,蹲下身,看向闫珍儿,道:“以后莫要喊我‘爹’,喊‘父’,记住没?”
闫珍儿弯起眉目,甜甜地笑了,喊道:“父。”这丫头聪明得很,只教了一声便学会了。
闫世松知她是弟弟闫世青的亲生骨肉,她若是习惯了喊自己为爹爹,闫世青听了自然是心头不舒服。若是喊“父”就不同了,小孩子唤“伯父”喊不全,只唤声“父”,也无甚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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