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世松跪在谷雨面前,抬手轻捋着她散乱的发丝,嘴角噙着涕泪,喃喃道:“我的憨媳妇,没了你,我和麟儿以后怎么活?”
谷雨的眼泪模糊了视线,她已经看不清闫世松的脸,尽管离的如此之近,轻声道:“世松哥,原本以为我能陪你到老,能看着麟儿娶妻生子……我怕是办不到了。倘若明日我走了,十年后,你一定记得去大北山寻我,找那个右眼角有颗小痣特别爱笑的姑娘……来生,我还嫁你……你要好好活下去,为了麟儿……”
“别说了……”闫世松捧起谷雨的脸颊,亲吻着她的泪水,两人的涕泪交融在一起。
明明几日前还是岁月静好,明明是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明明想要一起享受天伦之乐的……怎就忽然之间,成了死别?
……
与此同时,闫家埠东山老宅内,人头攒动,聚集了乌压压一众墨服女子,都是趁夜色赶来的各镇“姊妹帮”小当家。有人焦灼不安,有人愤愤不平,大家都在等着看“姊妹帮”大当家朗花如何表态。
朗花道:“先前长乐县的寡妇弃妇,谁都不敢一人上街,会被人吐口水,扔石头。现下‘姊妹帮’的人可还有遇到过这种事?”
“借他们个胆子,也没人敢了!”一众姊妹附和。
郎花又道:“我呢,没啥大本事,渔民的女儿,是个粗人,大字不识一个。少奶奶让我来当‘姊妹帮’大当家的,那是抬举我了。这几年,‘姊妹帮’都是少奶奶在投银子,雇着范师爷帮咱们出主意,想办法,解决纠纷。如今少奶奶落难了,明日要砍头示众,咱们能坐视不管么?”
“不能!莫说那个狗日的东洋人被杀与少奶奶无关,就是真有关,那东洋人也是该杀!他是大烟贩子,我男人若不是抽大烟毁了身子骨,哪能死这么早!我都想去砍了他们!”有姊妹喊道。
“就是,那个川什么狼的早就该死!我亲戚家一个姑娘就是让他祸害的,好几年一直疯疯癫癫的,原先那么好的一姑娘,这辈子全毁了。”有人附和。
“咱这官府一点尿性也没有!逼着十日破案,不管抓不抓得到,都必须杀个人给东洋人当垫背的?哪国的王法?他们东洋人的人命金贵,咱们老百姓的性命就不值钱,官府就可以草菅人命?”有姊妹义愤填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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