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僧今日方才出关，师傅让贫僧出来走走，平复下心境。不知不觉就走到施主这里来了，走到这才体会到师傅的用意。”
“哦？烦请大师释疑，这用意我也好奇。”
不痴仰面望着半空，双目微合，一副畅想之色：“贫僧闭关两个月余，佛祖保佑顺利成就金身。却也因太过顺利，心中竟有了骄傲自满之气。又随着修为大涨，心中强弱之分大盛，对弱小竟有了优越之心。一出关师傅就看出来了，便鼓励贫僧出来走走。而且......”
“而且什么？”
“师傅说了一些话，可谓是大胆狂悖，贫僧现在想想都惶恐，但是又感觉师傅说的很有道理。”
江非凡脸上好奇之色愈重：“大师方便说嘛？”
“阿弥陀佛”
不痴闭目合十念了一句佛号，定住了心神后缓缓说道：“师傅说‘你在我几位弟子中佛缘最是深厚，悟性本是最佳。但是你心中有一个天大的破绽，之前为师甚至不敢与你点化。你这些年修为进境越发缓慢，其实为师却为你开心。若是你如你的天资悟性一般修行畅通无阻，只怕是祸非福......’”
说到这，不痴又暂停深深吐出一股浊气，江非凡知道，重点来了，不痴现在正在一个很关键的时候，甚至比闭关的时候还凶险。
扎一出关，本来境界突破就让他有点发飘，还被渡蕴方丈一句话冲击了心中信念，若是不痴走不出这个弯来，怕是境界倒退都是轻的。
不痴吐出浊气后，勉力压下心中焦躁，说道：“师傅说‘你佛缘虽深厚，但却失于沉淀。你整日修炼不坠，还不忘参悟佛理，如此勤勉本是好事。但是你却忘了，佛——本是人！你成日参禅打坐修行，与外界接触时却本能的疏离淡漠，哪怕我把寺内采买杂事交予你也没能改善。我理解，佛居极乐妙境，凡尘却有诸般苦恶。近佛有欢喜，近众生多繁杂。但你可知，佛陀之自在，不正是凡尘苦痛中超脱？若是没有这尘世间悲苦欢欣，又怎知极乐妙境之乐？若真是佛陀只远在极乐俯瞰苍生，你近佛陀，远众生，众生要佛何用？要你何用？既然无用，你终日勤勉又为了什么？哪怕终会成佛，你的自在可是真的自在？’”
一番话把江非凡听愣了：“渡蕴方丈这话说得，境界太高，看到了佛的根本矛盾啊！就是啰嗦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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