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说出这番罪己的话,李儇算是将皇帝威严抛了下来,令得田令孜、陈敬瑄愣住,身子僵在原地,都忘了说词。
“陛下......那是形势所致,非我等罪过。”
李儇停下脚步,站在檐角的栅栏前,笑了笑:“朕既是国家,反贼坐大,便是我等朝堂上的人罪过,没人能幸免。朕经此一事,算是看清了,亡国大难在前,容不得丝毫疏忽,那些朝中文武,一个个降的比谁都快,反而仗义忠心之人,多是屠狗辈!”
他言语铿锵有力,握紧拳头呯的砸响了木头,有着些许的疼痛传来,却也让李儇从未有过如此的信心满满。
长安有救,天下有救,朕绝不做亡国之君!
“大伴啊......朕的威严丢了,就要亲手拾回来!”
他语气带着难以抗拒的威严,抬起手:“传朕旨意,朱温知家国危难,良心未泯,弃暗投明,朕拜他左金吾卫大将军、河中行营副招讨使,赐名:全忠。让他与河中府节度使王重荣戮力破贼,擒拿黄巢!”
“........还有那沙陀人李克用,朕这次满足他,拟旨,封其忻、代二州留后,兼雁门节度使,自行募兵,配合河中王重荣、朱温反攻长安!告诉他,朕能给他,也能收回,若只领功而不出力,还会有药儿岭之败等着他!”
“西面的郑畋、唐弘夫、拓跋思恭,继续攻略,顺道告知他们,朕明年开春就要回长安!”
斩钉截铁的语气有着不容拒绝的威严,远方密密麻麻的灯火之中,田令孜面色复杂的看着皇帝的背影,他是第一次见到年轻的皇帝,终于有天子该有的模样,对他来说,不知是好还是坏。
眼下,宦官还是躬下身子,领了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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