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面上还缠有绷带的李顺节看了他一眼,懒得拱手,随意的翻身下了马背,旁边的王重荣则在马背上拱手还礼,上下端详了一番面前脸色黝黑的年轻人,“想不到耿少尹如此年轻,当真英雄出少年呐。”
“节度使高抬,不过些许机会把握住了,才有此高位。”耿青笑容温和,丝毫看不出之前还跟对面的李顺节打过一仗,倒是像姿态放低的商贾,他过去亲手将老人从马背搀下来,笑容殷勤,“不过,这与王节度使相比,在下这又算不得什么。”
“呵呵,谦虚了。”王重荣仍由耿青搀着走出两步,不远的李顺节看了看周围,李继岌果然没来,听到一老一少还在客套,冷着脸看过去,“耿少尹,还是谈正事吧,你约我等过来,为何事?若无事,过两日,便开战吧。”
“有事,自然有事。”
耿青连忙拱手,随后让窦威将人带过来,火光里,粗大的汉子一侧,是发髻凌乱,狼狈不堪的杜让能,人被带过来,跌跌撞撞的被窦威推到李顺节那边。
“杜相!”李顺节将人接住,连忙检查伤势,在对方连说:“无事无事”的声音里,李顺节看向耿青,“归还杜相,算你识趣,只是招讨使何在?”
“这就是在下要说的。”
耿青看着被士兵带下去的杜让能,抬手拱了拱,叹口气道:“两位,这次起兵来长安,其实在下心里一来苦衷,二来心里也有愤慨。李茂贞要杀我,我要自救,只得除了他,长安里头啊,我有个兄弟叫张怀义,领兵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莫名其妙的就被下狱,你说他贪赃枉法、杀人掳掠被砍了脑袋,也就算了,那是该的,可陛下就因为想要他麾下的兵马,将人给下狱了.......王节度使,你说,换做你的好兄弟被这般对待,心里可有怒气?”
王重荣点点头,“自然会有。但也要看何种程度的兄弟。”
“过命交情啊。”想起往日长安生活,耿青眼睛都有些发红,“一怒之下,我失了理智,便蛊惑李继岌兵进长安,侥幸赢了一仗,可听到河中军南下,便惊醒过来,陇右军说到底,不过边军,底子薄弱,哪里经得起折腾,思来想去,还是先将杜相归还你们,待让我等安全撤军离去,再将招讨使送还。”
夜风吹来,摇曳的火把光里,耿青拱手躬身下拜:“两边不能再死人了,可否向两位求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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