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实行严厉的京察,或许会让当官的一家人哭;可倘若纵容官场弊端,到时候就是一路哭一县哭一府哭乃至全国人都哭,哪个更令人痛心?”
“政事顺则民心顺,民心顺则天地之气顺,天地之气顺则阴阳有序。天地人之极,人为主,一国之政顺与不顺,检验民心便可得知,然而欲使民心顺者唯官也,官才是关键。”
“如果百官一个个怙势立威,挟权纵欲,恶人异己,整天无所事事,像今天三份条陈呈送的那样无聊至极,于所言者不言,于所施者不施,其直接后果就是朕的爱民之心得不到贯彻,老百姓的疾苦得不到疏导呼救。”
“这样,将上下阻隔,阴阳不交,人心不畅,倘若出现这种局面,身为一国之主不去大刀阔斧除痈去患,而瞻前顾后畏手畏脚乃至推行妇人之仁,那国家之柄庙堂神器,岂不成了好好先生手中的玩物吗?”
朱翊镠这番话虽然自以为算不上挟雷带火,也只是口由心发娓娓道来,但在座诸位大臣听了,还是让他们无不感到波澜不惊。
杨巍虽然赞赏朱翊镠慨然以天下为己任的襟怀,但对他说的“妇人之仁”观点却颇不以为然。
所以杨巍接着说道:“陛下,臣不是反对京察,一来,京察六年一次考,今年还不到时候;二来,臣只是觉得要温和一些,毕竟陛下才登基即位,不宜大刀阔斧。臣说过,民有福祉,官亦有福祉,陛下为民,也要为官啊,为官谋点利益,怎么能说是妇人之仁呢?”
“朕明白杨老的担忧。”朱翊镠点了点头,见杨巍振振有词,他知道这样理论十天半月也不会有结果。
朱翊镠从御案上抽出两张纸,递给陈炬:“给诸位看一看。”
陈炬接过,首先送到首辅申时行手里,申时行看完后,转递给杨巍,然后再逐一转递,都看完了。
原来朱翊镠抽出来的两张纸都是五城兵马司衙门的文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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