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镠慢悠悠地,接着说道:“当然吃饭问题是最重要,可总有一些人不愁这个,就像令郎,像郑恭王世子,自然需要精神层面的创新与更高的追求,他们所从事的都称之为艺术。”
“古往今来,人类从来没有停止过编织梦想。梦想是人类前进的阶梯,而现实中总会有人以各种各样的理由阻碍许多人前进的脚步。如果朕将令郎看作是有梦想的年轻人,那申先生不恰好成了阻碍他进步的人吗?”
“申先生,朕是觉得,我们可不可以换一种心态:在现实这个厚重的土地上踏实行走,而允许某些人把最初的梦想紧紧握在手上,鼓励他们随时播撒随时采撷百花争艳百花齐放呢?”
申时行静心聆听,他知道今天来见陛下,肯定不是为了能改变什么,陛下决定的事什么时候被他改过?
况且,在眼光或眼界上,他很有自知之明,自己远不及陛下。
他今天来,一是想听陛下到底怎么说怎么看,二是为了昨天冲动的他而反省忏悔,搞得他不愉快夫人不愉快儿子不愉快并非他的本意。
“申先生也不要总觉得令郎画的是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嘛,朕见过了,申先生见过了,又能怎样?还不是好好的?我们身上也没掉一块肉是不是?”
“相反,如果申先生静下心来,有没有觉得令郎的画作水平很高,其实很具欣赏性呢?画作如同文学作品一样,都是来自于生活而又高于生活。”
“所以,希望申先生不要为令郎的事而揪心。如果申先生还相信朕的话,那就让朕来处理这件事儿,申先生意下如何?朕可保证令郎会成家立业,也不会让申先生觉得面上无光。”
“臣谢主隆恩,感激不尽!”申时行诚挚地又拜倒在地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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