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镠笑了,不以为然道:“伴伴,申时行能得张先生青睐,身上肯定有过人之处,你不要只一味地盯着他身上的缺点嘛。”
冯保不服地道:“潞王爷,不是奴婢只盯着他身上的缺点,而是身为首辅本来就要有魄力的嘛。他总软绵绵慢腾腾的,我看着就来气。潞王爷你就说说,他身上有哪些优点嘛?我看即便有,也不是首辅该有的。”
冯保对申时行这般偏向极端的评价,可不是朱翊镠希望看到的。
在朱翊镠看来,冯保与申时行的关系虽然肯定达不到冯保与张居正的关系那样好的程度,毕竟申时行与张居正一来确实有差距,二来无论是历史还是后人喜欢张居正那样的多。但如果冯保对申时行全然一副鄙夷不屑的姿态,那以后的工作如何展开?
关于张居正与申时行两个人两任首辅,即便不承认,好像也得接受这样一个事实:张居正或是类似张居正式的人物,是功是过是清是廉,后人争论不休,就是再过几个世纪恐怕也找不到答案。但申时行以及类似申时行式的人物,他们逐渐不被人们提起,真正成了历史成了过去,他们最终的宿命好像就是被忘记。
无疑,张居正是历史的宠儿。
我们深知,事实也如此: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时代总是偏爱于张居正那样精明练达的人物,而对申时行那类人总是饱含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复杂情愫。
历史上的申时行,上任以后的确不同于张居正的铁面无私、雷厉风行、一呼百应,所以给予申时行这个为明朝任劳任怨,鞠躬尽瘁数十载的首辅(当首辅八年)只有“和事佬”这三字的评价。
著名学者王世贞所作的《内阁首辅传》中对申时行的评价也是“蕴藉不立崖异”。
这句评价中的褒奖之意可谓真情流露,但其中的轻视之意更是让人玩味。蕴藉,即温和谦让,不立崖异是说不树敌。申时行老成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和张居正的快意恩仇性格相比,申时行一度不能服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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