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保放下手里的一只盖着青袱的竹篮和一只布囊。
尽管朱翊镠和冯保都知道真相,但两个人依然十分虔诚。
朱翊镠白天没有哭,晚上同样也没有,只是情绪较为低落地说了一声:“张先生,我们看你来了。”
冯保将竹篮里的酒、肉、鱼都拿下来,双膝一弯,跪了下来,情不自禁泪水潸潸,他动情地说道:
“张先生,白天人多,有些话不知道该怎么说,所以晚上特意与潞王爷一道前来与你唠唠嗑。想当年,你、我、高拱、高仪,四位顾命大臣,如今只剩下我一人了。今日我与潞王爷一道前来祭拜你,不知来日待我驾鹤归西都有谁来祭拜!”
说着,说着,冯保竟不能自已,失声痛哭。毋庸置疑,他对张居正的感情十分真挚。
“万岁爷正逐步掌权,却越来越不待见我了,若非娘娘力挺,恐怕我早已被万岁爷赶出紫禁城了,真不知我将来的命运如何啊?”
“张先生刚倒下,尸骨未寒,我与王国光便遭遇朝臣猛烈地弹劾,万岁爷已下旨开籍王国光,暂时虽尚未动我,可也一直冷战。万岁爷还想将先生第一爱将戚继光从蓟镇调往广东……这样下去,朝局恐怕要发生大动荡啊!”
“而一旦朝局动荡起来,张先生一手提拔上去的官员必定个个人心惶惶,甚至凶多吉少,那张先生一生励精图治的改革恐怕岌岌可危,开创出来的大盛世怕是要一去不复返了。”
冯保抬袖拭了一把眼泪,正准备接着往下说,忽然听得近处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谁?”冯保当即神情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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